“那夫君為何歎氣?”錢氏又問。
江一鳴坐起身來,靠在床頭,又長歎一聲:“為夫以前就覺得文彥這孩子肯定有出息,今日會試放榜,他就名列前茅,得了會試第八名。”
錢氏聽了此言,有些不明所以,文彥是兒媳婦娘家的弟弟,也是他們家親戚,親戚考了好名次,不應該高興麼,怎麼還唉聲歎氣?
她疑問道:“夫君,文彥考了第八名,你不高興麼?”
江一鳴搖頭:“不高興,高興不起來。”
錢氏皺著眉頭坐起身來,麵色不虞瞪著夫君,質問道:“夫君,文彥跟我們家是親戚,他考了好名次,我們家也跟著沾光,你為何不高興?難道要讓他落榜,遭人笑話你才高興?”
江一鳴一天,便知道妻子誤會了,連忙解釋:“夫人莫惱,你誤會了,我不高興是因為如此優秀的男兒,沒能成為我的女婿,可惜我就一個女兒,要是再多一個女兒,我也把女兒許配給他了。”
聞言,錢氏就聽出了其中的問題,噗嗤一笑:“你這是還不死心啊?嘉懿也很優秀,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,高官厚祿,又是定國公府世子。文彥很好,他也不差,他們兩個無論誰做了我女婿,我都歡喜,隻要我女兒喜歡就好。”
江一鳴輕歎:“夫人,你不懂,為夫這叫意難平。”
錢氏也懶得管他,淡淡道:“行,那你就繼續意難平吧,夜深了,我就先睡了。”言罷,便躺了回去,被子一蓋,雙眼一閉,開始醞釀睡意。
江一鳴:“……”
哎,這世間,竟是無人懂他,連心愛的妻子也不懂他的心情,真難過。
江一鳴這一難過,作為準女婿的沈延卿也跟著難過。
每天散值後,沈延卿準備去找小姑娘,就被準嶽父找了,讓
他陪下棋,準嶽父跟朋友聚會,也把他拉上,表麵看著是準嶽父對他的喜愛,就連跟朋友聚會都不忘帶上他。
然而,真相隻有沈延卿自己清楚,準嶽父這是在防著他,不許他跟璨璨見麵,但他也拿準嶽父沒轍,誰讓他要娶人家閨女?準嶽父幼稚,他也隻能讓著。
江一鳴辭彆友人,回府的路上,他難得給了沈延卿好臉色,和顏悅色道:“不錯,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,給我長了不少麵子,棋藝又精湛了不少,把他殺個片甲不留。”
沈延卿謙虛道:“江叔叔過獎,今晚不過是運氣好而已。”
運氣好而已?
把人殺個片甲不留是運氣好?
江一鳴臉皮子一抽,目光淡淡地睨著他,沒好氣道:“沈嘉懿,你瞧你,真是虛偽,棋藝好就是棋藝好,還說什麼運氣好,也不知道我女兒看上你什麼了。”
沈延卿無語凝噎:“……”
哎,好女婿難做啊。
他謙虛的時候,準嶽父說他虛偽。
他若不謙虛,準嶽父又會說他過於自負,都不知道心虛兩個字怎麼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