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氣急攻心,她眼前發黑,倒退了一步,險些暈厥過去,定了定神才穩住,看著被自己罵得怔愣住的兒子,繼續道:“你現在沒有妻子,若是有什麼想法,你可以去勾欄瓦肆找女人,甚至夜夜宿在那裡我都不管你,可怎麼能對侄女做出這種混賬事?我今日就打死你這個畜生,就當沒你這個兒子!”
言罷,趙氏壓根無法冷靜,倏然凶悍起來,抬腿就踹了沈延卿一腳。
沈延卿沒找到自家母親竟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麵,看著母親震怒的模樣,仿佛是替女兒討回公道的慈母,護犢子的很。
他毫無防備,就被母親踹得後退一步,緊接著,衣領就被母親揪住,見母親再次揚起巴掌,便知自己另一邊臉也要遭殃。
江錦璨見狀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一個箭步上前抱住趙氏的手,聲音哽咽著道:“叔祖母,您彆打小叔叔,您要打就打我好了。”
趙氏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,冷靜了幾分,也知道自己嚇著小姑娘了,鬆開兒子的衣襟,還不忘用力踹了兒子一腳泄憤,這才轉身摟住小姑娘,心疼得不能自已。
她哽咽道:“璨璨彆怕,都是叔祖母不好,是叔祖母沒保護好你,你告訴叔祖母,這畜生都對你做了什麼?叔祖母這就給你討回公道。”
說罷,趙氏的眼淚決堤,再也忍不住,簌簌往下掉,定國公府和永安侯府是世交,兩家交好,所以永安侯府才放心把孩子交給他們,現在她兒子卻對人家孩子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,這讓她如何向永安侯府交代?
她兒子是男人,吃不了虧,可璨璨是姑娘,幸好她過來的時候因為忘了帶庫房的冊子,讓丫鬟回頭去取,不然這一幕讓丫鬟也看見,丫鬟不小心傳了出去,璨璨的名聲可就毀了。
外人都說她兒子端方自持、溫文儒雅,乃仕林中的典範,她也覺得兒子是個正人君子,可偏偏卻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,她真恨不得沒生過這種禍害小姑娘的畜生,也不知道除了璨璨之外,還有多少姑娘受害。
看著趙氏的表情,沈延卿無奈扶額,他母親把他當成欺負小姑娘的登徒子了。
江錦璨聽得一愣一愣的,半晌才抬起頭來,訥訥道:“叔祖母,您誤會了,小叔叔並沒有欺負我。”
趙氏看著她煞白的小臉,隻以為她害怕不敢說實話,摸著小姑娘的腦袋,極力壓下心底的怒火,語氣儘可能溫和地跟小姑娘說:“好孩子,你不必替他說好話,叔祖母都看見了,他在欺負你,你不要害怕,叔祖母會保護你的。”
江錦璨連連搖頭:“叔祖母,小叔叔真的沒有欺負我,我是自願的,而且剛剛還是我主動的。”
趙氏
難以置信,聲音徒然拔高:“璨璨,你在說什麼?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?”
“是我主動親小叔叔的。”江錦璨說著,羞得小臉通紅,羞澀地低下頭,又語氣堅定地補充一句,“我喜歡小叔叔。”
沈延卿伸手從母親懷裡將被嚇壞的小姑娘攬過來,擁入懷中,輕輕拍著小姑娘的背部,無聲安撫著小姑娘緊張又害怕的情緒,對母親道:“娘,如您所見,我是親了璨璨,但我和璨璨是兩情相悅的,並不是您所想的那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