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氏看著兒子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,這才慢慢回味過來,瞬間氣笑了:“真是不肖子,我們讓他成親那是為他好,讓他能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,他倒好,每回跟他說婚事,都哪壺不開提哪壺,就知道氣人。”
定國公沉默,良久後忽然問:“夫人,你說這孩子好好的不願成親,是不是因為我們給他找媳婦的方向不對?”
趙氏不明所以:“什麼方向不對?”
定國公臉色越發微妙,低聲道:“有沒有可能,他壓根就不喜歡女子?不然我們給他找的,燕瘦環肥皆有,怎麼就沒有他喜歡的?滿京城的貴女都沒有能入得了他的眼,皇帝選妃都沒有他這般挑剔。”
聞言,趙氏驚愕不已。
自家不肖子遲遲未婚,其實京城裡也有不少傳聞,有說她兒子身有隱疾,不便成婚讓人家姑娘嫁過來守活寡,也有說她兒子有斷袖之癖。
這不肖子身體健康,沒喝過什麼藥,肯定是沒有隱疾的,至於斷袖之癖,那可就不一定了。
越想,趙氏臉色就越複雜,訥訥道:“老頭子,聽你這麼說,還真的有可能。”
定國公思緒紛亂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他六個孩子,如今就剩下這麼根獨苗苗,自然是希望嘉懿能繼承沈家香火的,若嘉懿喜歡男子,那他彆說抱孫了,怕是連孫媳婦都不可能會有。
趙氏惆悵地歎了口氣:“老頭子,若真如此的話,那我們抱孫子估計無望了。”
定國公活了六十餘載,經曆過大風大浪,縱然心裡失落,但也想得開:“罷了,不管了,得之吾幸,失之吾命,沈家的香火我傳了,到他這一代他不爭氣,那是他的事,老祖宗也怨不到我們頭上。”
言罷,他想了想,又補充一句:“隻要他彆死在我們前麵就行,不然養他那麼大,竟然連給父母養老送終都做不到,那真是白養了。”
趙氏訝然:“老頭子,你對他的要求倒是挺低的。”
定國公無奈歎息:“不然能如何?”
“不行,我還是不能放棄給自己找兒媳婦。”
趙氏在這方麵絲毫沒有退卻,見夫君神色愕然,她分析道:“隻是我們懷疑而已,沒準兒他不是斷袖呢?也沒見他哪個男人曖昧過,與他交情頗好的朋友,都已有家世,應該是我們多慮了。”
定國公不以為然道:“你彆看他表麵上溫潤儒雅,實際上心機深沉得像隻狡猾的狐狸,他若真如此,想瞞過所有人還不簡單?”
聽到夫君如此形容自己的兒子,趙氏嗔他一眼,好笑道:“他心機深沉,那還不是你這隻老狐狸的種?他這樣都是隨了你,都說武將心思簡單,肚子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,我看你扮豬吃老虎,比那些文官都厲害。”
定國公被這話噎住,他當年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,若心思簡單,哪還能活到現在?估計早就不知被誰陷害,全家遭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