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錦璨微微愣了下,想到傅雲崢應該是來找小叔叔說朝堂上的事,所以小叔叔今日特意拒絕旁人打攪,而她也不例外,畢竟那些事不是她應該聽的。
那廂,傅雲崢剛進書房,就看到沈延卿在奮筆疾書,並沒有要放下手上的事理他的意思,正疑惑他在寫什麼,移步上前湊近看了眼。
中規中矩的楷書映入眼簾,瞧著這字體,跟印刷出來那般工整,字雖漂亮,卻顯得呆板失了靈氣。
傅雲崢納悶,好友的書法功底極好,那一手字明明很飄逸,怎麼好端端的寫這種字,再仔細看上門的內容,發覺他正在寫著類似話本的故事,大為震驚,疑問道:“嘉懿,你最近是不是缺銀子?”
沈延卿沒有回話,心無旁騖地在那頁紙上落下最後一個字才撂下筆,抬眼看他:“為何這樣問?”說罷,他站起身來,移步到右下方的椅子上坐下。
傅雲崢也跟著到他下首的位置坐下,指著書案上墨跡未乾的話本故事,回道:“你都淪落到寫話本賺銀子了,還不是因為缺銀子?我們多年交情,你有這方麵的困難可以同我說,何至於寫話本賺這點小錢?”
沈延卿回道:“不是。”
傅雲崢不明所以:“什麼不是?”
沈延卿莞爾笑:“靈筠,你看我像是缺銀子的人嗎?”
聞言,傅雲崢打量了他一眼,見他雖穿著打扮單調儒雅,可這料子卻是上好的雲錦,能穿雲錦的,哪裡是窮人,若真的窮了,衣服都能典當換銀子,遂問:“那你寫什麼話本?認識你那麼多年,我可沒聽說你有這種愛好。”
沈延卿溫聲回道:“璨璨喜歡看話本,但書齋裡麵賣的話本,又都寫了些不堪入目的內容,這種話本哪裡是姑娘家該看的?”
傅雲崢驚詫不已,堂堂沈閣老,平時公務繁忙,竟然為了個小姑娘抽時間寫話本。
即使市麵上賣的話本有些不堪入目的內容,但以嘉懿的財力,完全可以雇人寫內容健康的話本,沒必要親力親為的。
沈延卿似乎看出他在心裡想什麼,又道:“璨璨喜歡看我寫的,雇彆人寫的,她未必會喜歡看。”上回他寫了一本給那小丫頭,小丫頭甚是喜歡,若是換個人寫,文風突變,就騙不了小丫頭了。
聽罷,傅雲崢又是一愣:“就因為她喜歡,所以你就寫?”
沈延卿微微挑眉,淡聲問
:“這有什麼問題麼?”
傅雲崢搖頭:“沒問題,就是,你對璨璨那丫頭未免太好了些,人家親爹估計都沒你有耐心。”
沈延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,“寫點話本又不是什麼難事,權當是給自己找個樂子,順便練一下字。”
傅雲崢沉默,對於嘉懿來說當然不是什麼難事,甚至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,但若要讓他親自給侄女寫話本,他可做不到,最多就是花錢雇彆人寫。
更何況,璨璨那丫頭還不是嘉懿的親侄女,隻是世交家的孩子,毫無血親關係的晚輩,嘉懿卻能做到如此地步。
嘉懿對璨璨那丫頭真可謂是有求必應,先前還為她收拾馮家,她出了什麼事,嘉懿比人家親爹都要著急,吃塊魚嘉懿都親自給挑魚刺,她胃口不好不願意吃飯嘉懿還柔聲細語地哄著,跟哄小祖宗似的。琇琇跟璨璨是同齡的,也沒見嘉懿對琇琇如此。
嘉懿疼愛晚輩是沒問題,可是,琇琇跟璨璨是同齡的,同樣是侄女,也沒見嘉懿對琇琇如此,嘉懿的寵愛、溫柔和耐心,僅限璨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