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氏方才嚇得一顆心都卡到嗓子眼兒,懸著的心剛落下,就聽到兒子開口訓人,忍不住瞪了眼兒子,訓道:“璨璨方才差點摔著了,你不安慰人就算了,還要訓人,你當璨璨是你的下屬不成?”
說罷,她沒有管一臉無辜的兒子,移步上前,將兒子擠到一旁,伸手摸了摸江錦璨的腦袋,柔聲問:“璨璨,還困不困?若是困了就回去繼續睡。”
江錦璨輕輕搖頭,環顧了眼四周,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,揚起乖巧的笑容,回道:“叔祖母,我不小心睡著了,但現在已經不困了。”
趙氏溫聲道:“還是回去睡會兒吧,聽聞你昨晚跟琇琇玩到深夜,今兒琇琇沒過來我這兒,應該還在睡。”
江錦璨麵色一緊,忙道:“叔祖母,我昨晚很早就睡了的。”
“春巧說你昨晚子時後還跟琇琇玩,都子時後了,還早?”
趙氏說著,嗔她一眼,又憐愛地摸著她的腦袋,循循告誡道:“小姑娘更要注意身子,可彆熬壞了身子,不然人家二十幾歲看起來像十八歲大姑娘,你二十幾歲的時候像三十幾歲婦人。”
江錦璨忙不迭地點頭,飛快看了眼沈延卿,見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,又心虛地轉移目光。
“娘,我看璨璨應該還沒有睡夠,我先送她回院子。”
沈延卿言罷,瞥了眼眼神飄忽的小丫頭,意味深長地笑了笑。
很好,每次說好的要乖乖聽話,可每次都被他發現是陽奉陰違,真是不個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。
趙氏頷了頷首:“去吧,看這丫頭精神不濟的樣子。”
沈延卿走在前麵,江錦璨亦步亦趨跟在後麵,就是沒敢吭聲,這兩晚她跟二姐姐一起做了夜貓子,被小叔叔訓了一頓,然後昨晚她跟二姐姐聊得起勁兒,一個不小心又聊到後半夜。
今日醒來,二姐姐困得跟丟了魂似的,身體已蘇醒,靈魂還在沉睡,行屍走肉般爬起來洗漱,隨便吃了點東西又睡下,現在估計還未醒來。
“璨璨,你就沒什麼話要對小叔叔說?”他問。
江錦璨定了定神,麵不改色地狡辯:“小叔叔,我昨晚是睡不著覺,並不是故意不睡覺。”
沈延卿神色淡淡地看著她,看到她眼窩的淺淺的鴉青
色,眉心蹙起一道溝壑,兩個都還在長身體的丫頭,嬌生慣養的小姑娘,身子骨又嬌弱,哪能經得起這樣熬,等在國公府住個十天半個月,沒準兒還病倒了。
盯著她看了半晌,沈延卿淡聲道:“看來璨璨是習慣了獨自一人睡,不習慣跟彆人一起睡,等會兒我就讓人給琇琇收拾出一個院子,這樣你們倆今晚都能睡個好覺,你覺得如何?”
江錦璨怔然,而後訕訕回道:“也好,我的確是習慣了一個人睡。”
見她順著台階就往下走,沈延卿無奈失笑,輕歎道:“不省心的小東西,怎麼就越長大越不聽話?小叔叔記得你小時候十分乖巧,說什麼便做什麼,現在長大了,倒是給我學會了陽奉陰違,這都是跟誰學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