脖頸上的鋼刀顯得格外沉重,顧長生無力的抬起頭,對上了縣太爺那冰冷嘲諷的目光。
“你若是安安心心的為我辦事,我還可以留你一命,想來百年之後,也未必不是一段佳話,可你千不該萬不該,將主意打到我頭上。”
“我所做之事,沒人比我知道後果,所以,我不能留你。”
顧長生嘴角溢血,臉色疼的發白卻強扯出一抹嘲笑,聲音有些顫抖:“活路?我不相信彆人給我的活路。”
“所以你便選了一條死路?”
“誰說死路……咳咳……走不通?”
顧長生抬起頭,半眯著的眼睛卻格外明亮,看的那縣太爺臉色詫異。
直接從一旁的衙役手中奪過鋼刀,不再廢話,朝著顧長生的脖頸就要砍下!
顧長生閉上雙眼,似是解脫,似是釋然。
可下一刻,破空聲傳來,鐵器相交的脆響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。
縣太爺忍著發麻的雙手,猛地回過頭:“誰!敢阻攔我辦事,不想……”
可話說到一半,卻被不遠處,那馬上緋紅色官服的身影所懾,儘數咽了回去。
原本臉上的陰冷自得此刻儘數化為了惶恐,周圍的衙役早已跪在了地上,隻剩下他惶恐不安的站在那裡,看著那身影越來越近。
“見到本官,為何不跪啊?”
“臣……叩見巡撫大人。”
顧長生想要努力的睜開雙眼,可模糊的視線中,隻剩下一片越來越淡的緋紅色。
即便是顧長生再如何努力,仍看不真切。
不知道為什麼,在那道身影出現時,他的心裡莫名的多出了一抹悸動。
似乎是高興,又像是某種難以言明的情緒。
蠕動著嘴唇,卻看見那片緋紅越來越近,直到來到顧長生身前,微微的俯下身。
看著顧長生如此淒慘的模樣,他微微歎了口氣,似乎想要伸出手。
可伴隨著兩人距離的加近,這片空間竟是激烈的震蕩起來,在那人觸碰到顧長生的身體時,整個空間便如同鏡子一般寸寸破碎。
顧長生的意識開始回歸本體,隻是他再想去看清那抹緋紅身影時,卻發現越來越遠,最後隻剩下一道似乎歎息,又似乎慶幸的聲音繚繞在耳邊。
“顧長生……好久……不見……”
下一秒,所有的畫麵儘數化為黑暗,再一瞬,顧長生便站在了那熟悉的街道上,看著周圍人來人往的場景,眼神略顯空洞。
微微喘息幾口,將自己從那奇怪的感覺中抽離出來。
晃了晃腦袋,內視自身,卻發現自己的陽神穩固無比,不像是中了幻術一類的法術。
這種感覺,就像是自己遺忘了很久的記憶,在某個瞬間回想起來的那種特殊的感覺。
但顧長生現在不敢確定。
因為剛才那一幕幕畫麵實在是太過於離奇。
剛才那個畫麵發生的時間應該就是日月朝,那自己怎麼會在那裡?…。。
而且,那位緋紅色的身影似乎認識自己?
但他是誰?在剛才的畫麵中自己哪怕是想要去回想,也記不起來,看不清那人的麵貌。
他為何會認識自己,他最後那句話,好像不是再跟當時的他說,而是在和現在的他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