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翹眨著眼笑:“聽說,那位方才人,最近很是活躍呢。”
方淳意。
若不是今日到了這兒,陵容幾乎要忘了她了。
因為皇後的事情,方淳意被禁足一年。可是那一年之後,宮中幾乎忘了她這個人,如今都好幾年了,像新封的玥貴人等,從來沒聽說過她的名號。
當初方淳意是憑著被皇後指使、脅迫的理由,才留了一命,後來皇後雖然解禁又薨逝,可是已經沒人想得起她了。
她曾經嘗試著去棠梨宮、秋來宮,可是並沒有人搭理她,也曾嘗試著去燕禧殿——這當然是在胡蘊容沒有被貶斥到永巷之前的事情了。總之,方淳意雖然經曆了不少坎坷,可是依然時時想著如何再次榮耀起來。
如今宮裡的美人雖多,可是像她那樣能放下智慧撒嬌賣癡的卻沒幾個,真說不定玄淩什麼時候就又喜歡上她了。
而現在,陵容隻是慶幸,還留了方淳意一命。
陵容順手折了一段柔嫩的柳梢在手中細細把玩,鮮嫩的柳枝香氣淡淡縈繞著,陵容深深嗅了幾下,笑著說:“她既然解禁了,你們也彆為難她。”
“好歹還是個才人的位份,她想去哪兒閒逛,都彆攔著。”
連翹回頭看了一眼方才見過的煉丹房,重重地點了頭。
連翹有幾分未卜先知的本事,玄淩今年果然要去太平行宮。陵容早已擬好了單子,二人閒來無事,不禁相對坐著,一起看了起來。
四妃定然是要去的,如今淑妃一位空置著,玄淩不說,陵容自然也不會再找人填上,索性便一直空著吧。
沒了胡蘊容,瑃容華就留在宮中了。
最難的還是朧月。她已經十二,雖說還有三年才能發嫁,可是若要帶去行宮,難免不方便,留在宮中,也讓人不放心。
最後玄淩大手一揮,在陵容的提議下,將朧月帶到了行宮。畢竟七月的鬼節,可還少不了她呢。
春日微熱,午後蟬鳴不斷,二人看著看著,居然漸漸熱了起來。陵容叫人端上冰酥酪,與玄淩分食。說到朧月已經十二,玄淩想了想道:“予鴻已經十三,也是時候為他選妃了。”
陵容道:“他還這樣小,何不多等幾年?”
其實,按照陵容的想法,就算予鴻二十歲娶妻也不算晚,畢竟太早進行夫妻生活並不好,生下來的孩子也不健康。
玄淩道:“朕的堂兄都已經有玄孫了,朕還一個孫子都沒有呢。予漓後宅那麼亂,現在就指著予鴻了。”
他擱了裝著酥酪的錘金海棠碗在一邊,說:“其實也不一定現在就要成婚,不過是先相看相看,也給他們培養一點青梅竹馬的情分來。”
聽玄淩這樣說,陵容還有什麼不懂的?
“陛下,莫不是已經有了人選?”
“是哪一家的女兒,如今多大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