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焦急地等待之中,我已經是儘力找到思緒來思考那些並沒有發生的事情,隻是一陣遐想而已。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開,可是我卻沒有見到樂彤,反而是見到了一個護士。她的手中也沒有孩子。在場所有人心裡麵都是一陣又一陣的不安。我似乎已經是知道了即將糟糕的情況之中。
“哪位是李樂彤的家屬?”護士詢問道。
“我是。”我先一步走到了護士的身前,身後跟著的是我們的父母。
護士的臉色十分的差,隨即她把一張紙遞到了我的麵前。“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,難產加上大出血。這是病危通知書,家屬簽一下字吧。”
聽見這個消息之後,我的胸口好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,坍塌了我的肺,使我停止了呼吸。雙手顫顫巍巍地接過來那張紙,然後,用儘力氣寫上自己的名字。我平生最常寫的名字,這次竟然寫的歪七八扭,甚至辨認不清。
“能不能,救我的妻子,我求你們了。救救她。”聲音顫抖著對麵前這個小護士祈求著,祈求一束生命的光芒。
“我們一定會竭儘全力的,請您還要保持好心態。”
“我怎麼保持好心態,我求求你們了。救救我的妻子,還有孩子。”我雙手用力的抓著護士的胳膊,她皺著眉,然後說“你鬆開。”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,然後頹然地道歉“對不起。”
手術室的門重新關上,我癱軟在地上,此時無聲地祈禱著,樂彤可以度過這個難關。樂彤的媽媽緊緊抓著李中駿的手,兩個人的眉頭都在擰著。我爸我媽和我站在一塊,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默數著時間,進行著一場無聲地祈禱儀式。
空氣凝固在這個走廊之中,我們呼吸顯得是蒼白無力。沒有等到日出,北京下起了雨。我聽著窗外滴答滴答的雨聲,心裡焦灼的火焰,正在反抗著。
不知道這樣的狀態,我們到底經曆了多長時間。現在回想起來,我根本不知道,自己是怎麼熬出來的那段等待的時間。
雨還在下著,好像是下午了,有了些放晴的意思。而也在這個時候,手術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。我們沒有等到樂彤,而是等到了一個又一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。
霎時間,我心臟跳漏了一個節拍。然後,這顆心臟好似在喉嚨中,焦躁不安地想要蹦出去。
“對不起,我們已經儘力了。產婦難產,經曆了大出血。已經去世了。”
每一個字眼,捶打著我的身體,無形的錘子把我的大腦錘到了難以思考的地步。直到我身後的一陣又一陣哭聲,讓我帶著一種痛苦清醒了過來。可是我依然沒有辦法,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和情緒。
“這,是真的嗎?”我,不可置信地聽見剛才的消息,還在質問著麵前的醫生。
“陳先生,我們理解您的情緒,請您節哀順變。”
我的眼前瞬間變得模糊了,我拉著醫生的手。“孩子呢?”
“孩子臍帶繞頸,現在在保溫箱,情況穩定。是一個男孩。”
收到消息之後,我再也沒有什麼力氣還能站著,我坐在地上。一下子,也看見了和我同樣崩潰的父母。
竭力地站起來,因為這種情況下是不能沒有一個主心骨。扶著牆站了起來之後,手術室裡麵推出來了樂彤。
她臉色慘白,但是在微笑。就像是睡著了一樣,她靜靜地躺在床上。無法讓我們窺視到剛才發生的全部。身後的父母都在哭著,我已經聽不清楚她們說的什麼話。我就覺得樂彤睡著了,不希望嘈雜的聲音打擾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