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正了正身體,從紅衣女子的口中,已經知曉了一點沐青的近況。
她的修行路應該更進了一步,具體怎麼樣雖然不清晰,但這也是幾十年來唯一聽到的好消息了,心中暗自開心。
至於讓他放棄,那是不可能的。如果連這唯一想她的資格都放棄了,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?活著還有什麼意義?
縱然以後自己會歸去,哪怕不能再見麵了,自己心中依然會念念不忘:那個令自己魂牽夢掛的心上人!
看著易塵這副堅定的表情,紅衣女子知道:說再多,也打消不了他心中的念頭,便不再說話,轉過身繼續盯著牆壁上的畫像。
五十多年前,沐姐姐找到自己的時候便告知了一切,話語中也是對他難以忘懷,不舍分彆,叮囑她不要告訴任何人。最後請求自己:八年後走一趟伏牛鎮,接她孩兒到上清派修行,除非易正修行到元嬰期,否則不要告訴他自己在哪修行。
紅衣女子雖然心中吃驚,但還是直接答應了。她們姐妹倆幾百年的金蘭之交,多少次出生入死,互幫互助,共同對敵,留下了無數的傳說。任時間也磨滅不了的情誼,姐姐的請求自己不會拒絕。
紅衣女子也對姐姐提起過:仙凡有彆,讓她放下人間的事,專心修行。可沐姐姐態度很堅決,並告訴自己這就是她要走的道,也是她自己要麵對的劫。
後來紅衣女子便不再勸說,沐姐姐就此告彆離去。
八年時間匆匆而過,自己如約把易正帶到上清派修行,如今四十八年過去了。
一道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傳來,雙鬢有些灰白的易正走進祠堂,撲通一聲跪在紅衣女子麵前:“姑姑!我......”
紅衣女子心中懊惱,轉過身來,抬手一巴掌扇過去。等手掌將要落在易正臉上時,化作輕輕的撫摸,灰白的發絲從指尖劃落,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,盯了片刻,才緩緩的說道:“小正!你起來,我不怪你。”
易正起身,擦去眼角的淚水,對著母親的畫像,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響頭。然而站到一旁,囁嚅說道:“姑姑,這麼多年正兒一直都很想你。”
“是麼?那你怎麼不早點給我傳音,如果不是元兒有修行資質的話,你是不是都不準備聯係我了。”紅衣女子眉眼輕蹙,盯著易正緩緩說道,剛放下的手又想揚起來。
“姑姑!正兒丹田受損,元氣消散,無法聯係您,隻有心中默默想念,等元兒修行了,這不馬上聯係您?”易正麵露苦色的趕緊說出實情,他不是怕被收拾,眼前紅衣女子對自己就像母親一樣。就算被收拾,自己也甘之如飴,心中隻會感激不儘,要不然以自己的修行資質,區區三十餘年怎麼能夠修行到築基期。
紅衣女子不去計較,剛才隻是故作姿態而已。此刻眉頭舒展,看著雙鬢有些灰白的易正,畢竟自己暗中照顧了三十餘年,真舍不得收拾。隨即眉頭又緊蹙起來,緩緩開口道:“你口中的元兒是怎麼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