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您不能這麼說我們。”一人鼓起勇氣反駁,但是說著說著,話語聲也越來越小,底氣不足。
因為他知道,鐘鳴說的是真相。
鐘鳴冷笑了一聲,“所以呢?所以你們流不了一百三十四營的血?長不出一百三十四營的骨頭?”
“胡說,我已經在這裡乾了三十四年,第一百三十四營就是我的家,不論怎麼講,我為這裡奉獻了我半個生命,也將奉獻剩下的一切。”
鐘鳴冷漠的看著他,音量驟然拔高,“所以你們隻在勝利時愛這裡,是嗎!回答我!”
一句話將其他人問的羞愧難當,於此帶來的是更加徹底的沉默。
“我帶著你們走向勝利的時候你們歡呼,夫人失敗的時候你們裝死,你們的心氣就是如此嗎?隻有攬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的人才能夠一直愛著這裡,其他人就隻配當牆頭草,是嗎!”
鐘鳴不怪他們什麼都沒做到,但是對他們沒了心氣非常生氣。
“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訓練你們是在玩?是在一個遙遙無期,隻在幻想中的日子裡,讓你們能站出來當一下英雄?不,我是在讓你們團結起來,讓你們警惕起來,你們看見了,這一天隨時會到來,隊長們都重傷瀕死,整個營地就一盤散沙了?是的,次次如此,曆來如此。”
鐘鳴像是一頭生氣的獅子,整個人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氣勢,“沒有樹倒猢猻散,你們還在營地中乾活,你們很自豪,你們愛這裡,你們覺得自己在營地最危難的時候還堅守在這裡........在來我這裡之前,我可以理解。”
他一指後麵的人,特彆是準備偷偷跑路的人,嚇的那些人一動都不敢動,“來這裡,我訓練你們,是為了讓營地在最危難的時候仍有人打起精神,仍有人站出來組織和領導,仍有人沒有失去希望,仍有人能鼓舞其他人,仍有人能堅定的完成任務,在失去一切的時候拾起從頭再來的勇氣。”
他憤怒的指著後麵破碎的護衛隊隊旗,營旗已經被敵人拿走,在戰鬥中毀滅,隻剩下碎布一樣的隊旗掛在牆上。
“有一日全營隻剩下一個人,就一個人,我要他也敢帶著旗子走過十萬八千裡,修煉、募兵十萬八千日,攜複仇之師橫掃敵境,我的是一支心鋼不可奪其誌的鐵血部隊。”
一字一句,皆如雷鳴。
“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境界低微,聽著像是天方夜譚,那你們從今日起就不用來了,天賦不足,老天爺不賞飯吃,沒人怪你們,心似野草搖擺不定,乾大事惜身,見小利忘命,營有難而誌不堅者,我絕不苛責,但也絕不允許再來此參訓。”
鐘鳴不再理他們,身形快若閃電,倏忽間躍上城堡頂端唯一一根柱子。
那根柱子很堅挺,它原來連接著一麵牆,作為第八層的地板支柱而存在,從未想過有一日他能成為城堡的最高點。
鐘鳴踏上這個柱子,腦中無法模擬當時的慘烈景象,於是張開雙臂,直直的後仰倒下。
他從大地跳上那裡,又從那裡跌落,重重的摔在地上。
外麵的幾人嚇了一跳,連忙圍上去,關切的問道:“淬虹大人,您沒事吧?”
“有事,事很大。”
鐘鳴坐起身來,咳了一下,“你們就是這麼從上麵摔下來的?”
“額,是的。”
“你們受傷,你們光榮,但是他丫的動我的人,老子必報這一箭之仇。”鐘鳴站起身來,指著地下說道:“很疼,三十多天前,這裡的痛苦遍野,我要將此如數奉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