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升毅離開的第二天,吉盛堂就出事了,李勇死了。
這天李勇離開堂口回家,到家門口剛一下車,背後飛過來一顆子彈要了他的性命,手法相當專業,據警方現場勘查後估計,應該是職業殺手所為。
時來新不方便多說什麼,心裡卻明白,這八成是艾瑞肯人下的手。應該是艾瑞肯人在懷疑李勇在提供假情報,他所提供的、伏擊時來新的地點一錯再錯,而且在返程被預先埋伏好的狙擊手反殺,這個線人扮演的角色非常可疑,在他們看來李勇很可能是反水了。
這種懷疑不需要證據,艾瑞肯人急紅了眼,再說李勇也沒有了利用價值,殺他用以泄憤的成分更大一些。
李勇這樣死了,倒是省了時來新的一番手腳。
吉盛堂前幾天才死了堂主,不料沒過多久副堂主也歸西,都死得這麼慘,一時間吉盛堂上下人心惶惶,不知道這黴運會再找上誰。
有人開始請辭,一天之內居然有十幾人要離開,師爺關偉寧沒了主意,急忙來找時來新。
“我的看法是願留者留,願走者走,咱們不強求。”時來新卻表現得相當淡定。
“老關,社團組織的一大弊病就是,人員構成複雜,良莠不齊,順境時各方來投,逆境時樹倒猢猻散。”
“吉盛堂現在看上去人是不少,但是得用的有幾個?進來的人不是因為他的能力,多是因為他的人事關係,私相授受,進來之後就沒有多少忠誠可言,也不定期發工資,沒有雇傭關係,社團和幫眾間靠什麼維係?”
“這不就是讓幫眾靠著社團的名頭去為非作歹嗎?老關,三十年前我們這麼乾社團,難道以後的幾十年還是這麼乾嗎?”
“以後吉盛堂不能再沿著這條路走下去,社團不再單純地依靠古惑仔,我們的幫眾不光有工資,還要有醫保、社保,我們要讓社團走企業化的道路。”
“今天想走的就讓他走,因為明天我還有打算要裁一部分人呢。”
“老關,我問你,想當年你和飛利叔一起打天下,難道隻是想行走在灰色地帶,賺一些介乎於合法與非法之間的外財嗎?”
“絕不是這樣的,當年你們這群元老擰成一股繩,無非就是大家團結在一起,使昆昊人不再受外人的欺負,保護好我們的家人和財產。”
“到今天一看,我們是不是有些走偏了?這也正是飛利叔要改變吉盛堂的原因,因為許多人已經忘記了這個初衷。”
“浩特列島的昆昊人社團這百年來有長進嗎?還不是各自為政,仰人鼻息地蠅營狗苟?遠的不說,近的有沙尼國做例子,幾十年一個輪回,其他的族裔把昆昊人當肥肉,差不多就來收割一回,你能甘心這種命運嗎?”
“昆昊人想在浩特列島長治久安,必須做出改變,其核心就是要團結,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,首先昆昊人自己要擰在一起。”
“正是有這個願望,飛利叔才會同意我的觀點,在整個浩特列島地域組建互助會,把一部分昆昊人先連係在一起,成為一方可以左右地方政經格局的勢力。”
“關於李勇的死,我不想說太多,真是人在做天在看。我們組織內部有內鬼的事情,相信你知道一點,不然那晚飛利叔和其他的弟兄就不會出事。我們也要借這個機會把一些可疑份子祛除出去,肅清內部,才好繼續發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