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他選擇進入渡假酒店工作,最大的原因就是這裡非常清閒,一年到頭都沒有幾例重症,多是些頭疼腦熱和一些外傷,稍微經驗多點的護士都可以搞定,而且待遇也還不錯。這比仍在公立醫院裡,整天累得像條狗的同輩,好得太多。
今晚輪班輪到他值守通宵,照過去的經驗,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事情找上門,隻是換個地方睡一覺而已。
在酒店的工作太閒,人就會找些事情做,酒店裡多的是女服務員,平常無事的時候不免到處去閒聊,一來二去,總會兜搭上幾個談得投機的,眉來眼去一番。年輕的比較難下手,那些年紀處於虎狼之年的就容易聊得來,互動起來就比較強烈。
白天上班的時候人多眼雜,乾不了什麼,晚上值班卻是黃金時間。
今晚的班是他特地調的,和相好的那位約到一起,大晚上的,客房方麵沒有多少事情,醫療中心裡也就他一個人,安靜舒適衛生,環境沒得說。
相好的過來了,一番耳鬢廝磨,半推半就間成其好事,輕車熟路之際,醫療中心的大門卻被一腳踢開,腳步聲蹬蹬蹬,有人走了進來。
中年值班醫生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,尷尬在當地,倒是女服務員清楚得快,忙推他出來應付。
來人見外間沒人,便向裡間闖,中年醫生褲子都來不及穿上,隻披一件白大褂就從拉簾後麵出來,那衣衫不整的樣子,看得來人一陣皺眉。
醫生也瞧清來人的樣子,不由愣住了。隻見來人身材魁梧健碩,身上的衣服爛的不像話,都要看不出原來的式樣,臉上被煙熏得烏黑,還沾了不少的泥土,簡直好比乞丐,胸腹間鼓鼓囊囊凸出來一大塊,手上卻提著一支很長的槍,比電視上看到的槍都要大,渾身殺氣騰騰,如地獄出來的殺神一般。
見到來人這副造型,人生經曆還算豐富的中年醫生,知道這肯定不好惹,來人絕非善類,絲毫不敢造次,話音在喉嚨裡晃蕩了幾下才出得來:“你……請問……有什麼事嗎?”
“先把衣服穿好,哦,讓裡麵的也收拾好出來。”時來新一擺手,沒興趣理會方才什麼破事兒,隻想著不讓女兒見到這不雅情狀。
兩人在簾子後麵磨嘰了一會兒,才重又出來,抖抖索索地站到跟前,時來新打量了一眼,那女的穿著酒店的製服,看上去像中下層的員工,上圍頗為豐滿,嘴唇多肉,眼睛裡帶層薄霧,此刻正低著頭,一副做錯事受訓的樣子,卻又偷眼在看他。
中年值班醫生要鎮定些,隻是不住點頭訕笑,眼珠子卻在滴溜溜地轉,不知在打什麼主意。
時來新把胸前的的衣服拉開,露出裡麵的女兒,連同防彈衣一起抱在手上,對兩人說:“孩子在發高燒,你給看一看,吃點藥把燒退下去。”
說著,他把女兒放到了病床上,回頭看了眼中年醫生:“隻要你認真看病,把事情做好了,我不會傷害你們的。”
中年醫生正要上前,時來新伸手攔住:“你們倆把手洗洗。”
洗完手,醫生給小女孩檢查,時來新在病床邊坐下來,解開衣服,露出裡麵受傷的肩膀,血哧呼啦的,衣服被浸濕了一大片,看向那女服務員:“會包紮嗎?”
女服務員點點頭。
“行,先用酒精給清洗一下,再上點消炎藥。”
女服務員忙活起來,她似乎對醫療中心的布設很熟悉,找酒精、拿紗布棉花、取藥都知道在什麼地方,很快就把東西找齊了,而且從戴手套、消毒的動作看來,是有受過訓練的,大概是酒店的服務技能之一吧。
時來新由她剪開肩膀上的衣服,將酒精倒在棉球上,用鑷子夾住,輕輕擦拭著傷口附近,等血漬擦去以後,就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深洞一樣的傷口了,傷口上還不斷有些血絲滲出來。
女服務員改用碘酒衝洗傷口,這個過程剛開始,就把時來新疼得一個激靈,“啊”的一聲,忍不住痛呼出來,然後不斷倒吸涼氣,鑽心的疼痛隨著女服務員的動作不斷傳來,為了轉移注意力,他扭頭看向中年醫生這邊。
中年醫生手上的常規檢查已經做完,量出女兒體溫三十九度八,正好看見時來新轉過來,便報告說:“她是受了風寒,感冒了,身體十分虛弱,口服藥見效太慢,我建議皮下注射或者輸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