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不對勁兒了!
這會兒南區也太安靜了。
是的,泡影在空中看得很清楚,南區此刻的馬路上居然一輛車也沒有。但在更遠處,遠至鄰區的地界,有些一閃一閃的車燈堆積在一起,照理說現在寧越市不可能堵車,除非是在設卡交通管製,但哪有全方位交通管製的道理。
時來新再遲鈍也知道出問題了,這是個陷阱,他沒有時間邏輯思維一下這為什麼是個陷阱,他的第一反應就是:開槍。
泡影發的是連狙,首先爆頭的是司機,半秒之後是那個短發年輕人,擋風玻璃和司機的頭部同時碎掉,接著才是旁邊的副駕駛座也失去了頭顱,然後才聽到“靂喇”“靂喇”的接連兩聲爆響,接著車廂裡的血液和顱內組織在飛舞。
中排靜雪旁邊的精乾男子卻見機極快,反應比普通人要快了許多,在聽到槍聲的當口,他就已經在座位上矮身下去,伸手將靜雪抓在手裡,把瘦弱的小女孩擋在自己身前。
在有了這個護盾之後,他才把車門打開,借著車門的保護,他雙腳踏出路麵,仍不忘牢牢把小女孩摟在胸前,使他自己始終處在女孩的身體和車門的雙重保護之下。
而他的另一隻手,不知在什麼時候起已經拔槍在手,指著女孩的一側腦袋,眼睛透過玻璃車窗,死死盯著前麵的那輛轎車,生怕漏過一點點細節。
時來新也在做著跟他差不多一樣的事情,他把王超從副駕駛座上提了起來,像提一隻小貓,讓王超絲毫掙紮不得。當王超的雙腳觸到地麵的時候,似乎一點力氣都沒有,軟綿綿地要癱在路麵上,這當然是他有意為之,卻發現怎麼都下不去,身後的那隻手充滿了力量,足夠將他拎起來。
場麵變成了時來新和那精乾男子之間的對峙,兩人一人躲在小女孩背後,另一人是把王超舉在身前,槍口都指向了手中的人質。
小女孩已經從剛才的驚嚇中清醒過來,終於想起來要哭,心裡害怕,不敢大聲哭出來,壓著聲音啜泣著,眼淚卻嘩嘩地往下流,在臉頰處彙成兩行,看著楚楚可憐。遠遠看到前麵那人好像是父親,嘴裡發不出聲音,嘴型卻分明是“爸爸”“爸爸”……
時來新心裡酸楚得不行,但不可以表露出來,勉強壓製住情緒,先開了口。
“這事和你沒關係,把人放了,我不殺你,你可以安全離開。”
四下裡都非常安靜,即使隔得比較遠,話音聽來還是相當清晰。
“不不不,你搞錯狀況了,現在你女兒在我手上,如果你不想她受到傷害的,放下槍,舉起雙手。”
精乾男子毫不示弱,與時來新針鋒相對。
“你老板在我手裡,你敢不管?你不是我,得罪王家的結果就是個死,一個打工的,何必把自己搭上。”時來新把槍口移向王超的肩膀,繼續道:“要不,我先敲他點零碎的,幫你下個決心。”
“我說你拎不清吧,在我麵前你就是一弱勢群體,你手裡的人跟我一點關係沒有,而我手裡的是你親生女兒,血脈相連呀,不信?咱們就試試看,我一槍,你一槍,看誰先受不了!”
話音落下來,時來新一時接不上,氣氛僵硬在那兒,陣陣殺氣彌漫在四周,連蟲鳴鼠叫都噤了聲。
男子好像已經看出了時來新的色厲內荏。
“怎麼樣,咱們玩兒一把?”
說完,精乾男子掐住女孩的脖子,將她高高舉起來,女孩身體瘦弱得出奇,輕飄飄的,他沒花多少力氣就完成了動作。
女孩喉嚨被掐住了,呼吸不得,雙手不由去掰那隻大手,如螞蟻撼動大象,哪裡脫得開,臉上變得赤紅,上身不停擺動,雙腳卻是沒有知覺的,直直垂下來,隨著上身兩邊蕩開。
時來新見到女兒的慘狀,雙目幾乎冒火,額角的血管變得粗大,喉嚨像有硬塊堵著。
“停……,好了,停!”時來新把手槍高舉過頭,讓對麵看得清楚後,慢慢鬆手,由著槍掉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