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像是放慢了動作,時來新離他越來越近,那寬闊的肩膀幾乎可以裝下他兩個,他奇怪,都這個時候了,為什麼還會閃過這些念頭。
就在此時他麵門上忽然受到狂暴的一擊,使他這種清醒與迷糊同在的矛盾狀態戛然而止,劇痛使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這就是時來新慣用的打臉拳,算是很溫柔了。
他俯視著趴在地上呻吟喘息的王超。
“我就是時來新!”
“這是你應得的。”
……
今天的行動還沒有正式開始,邢邊峰就落入到一個大麻煩當中。先頭部隊遇襲,二十名隊員失去聯絡,接著無端損失掉一架武裝直升機,那架武直甚至沒有機會開過一槍,本來設想中橫掃當場的大殺器,手中的王牌,就是如此墜落了,包括兩名機師也進入陣亡名單。
這份報告該怎麼寫?
簡直太難看了。
對手用什麼方式將直升機擊落的,他還未能知曉。這隻是操蛋事件的開始部分,很不巧,墜落的飛機還把地鐵調度中心給砸毀,死傷人員仍在統計中,損失尚未完全清楚。
當他帶著大隊人馬,循跡到達地鐵調度中心的時候,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,整個場麵像被戰火洗掠過一樣,那副慘象讓在場的人心有戚戚。
儘管還有更重要的行動要去執行,維修廠那邊的情況仍然未能掌握,但在眾目睽睽之下,他難以不去下達馬上進擊的命令。
災難現場有許多人需要救助,現在正是搶救的黃金時間,如果見死不救,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勞,到時候必然會麵對諸多的問責詰難,誰也保不了他,這是事關政治正確的問題。況且,他心裡明白,那架肇事的直升機是他的直接責任,怎麼說都難以洗脫。
他不得不補救。
隊員們進入災場,試圖從仍舊散發著滾滾熱力的瓦礫廢墟中搜尋生還者,很快就找出來一些,獲救者身上大多都帶著傷,有部分受過培訓的隊員臨時充當了醫護的角色,因陋就簡地馬上進行急救。邢邊峰焦急地看手表,遠遠眺望向維修廠方向,那邊依舊黑沉沉的,隻偶爾有一些微弱的光源閃過。
一陣風吹過來,他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有槍聲。
他怕聽錯了,往那個方向緊走幾步,迎著風豎起耳朵細聽,的確是有槍聲。
他拿出手機,打王超的號碼,結果無人接聽。
看來那邊出事了,不能再拖。他當機立斷,留下一部分人手繼續在原地執行搜救任務,自己則帶著其他人趕往維修廠。
距離也不遠,一路飛馳過去用不了多長時間。
路走過有一半,來到時來新阻擊車隊的位置,一片慘像呈現眼前,雪地上車輛橫七豎八,沒有一輛是完整的,大家辨認得出來,這些全都是自己人的車!
先頭部隊的人一直聯係不上,眾人都擔心他們的情況,現在最壞的結果發生了。
進入到現場,焦急的人們都跳下車跑近去查看。破車裡的狀況還不清楚,但已經看見有多具屍體倒在路麵上,黑暗中看不清樣子,身上都有聯邦調查局的製式防彈衣,肯定是先頭部隊的同袍們。
局裡的作風比較抱團,大家之間的戰友情分濃厚,平時的齟齬會有,但行動和對外時還算齊心,見到這種場麵,都冷靜不下來。
這裡離維修廠已經很近了,那邊傳來的槍聲越發清晰,而且聽上去有更密集的跡象,聽情形戰況在變得激烈。
查看現場的人陸續回報,大多是沉著臉搖頭,隻有二號車,也就是輪子朝天的那輛,還有兩個重傷昏迷的。
隊員們也不用吩咐,即刻展開急救。邢邊峰決定不耽擱時間了,下達命令,做好戰鬥準備,除去救援的人員餘者馬上開拔。
邢邊峰讓車隊散開隊形,全都離開公路,走上那些坑坑窪窪的野地,同時保持車距,形成包圍的態勢,全員進入戰鬥戒備狀態,隨時有發生遭遇戰的可能。
隊伍以扇形的隊列逼近維修廠,一直沒有遇到預想中的襲擊,十幾輛車的車燈燈光罩向大門,卻見到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的一幕,居然有一整列列車與廠區毀壞的圍牆糾纏在一起。
車禍的現場堪比方才地鐵控製中心,一般的觸目驚心,也想不通發生過什麼,列車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這裡,將廠區破壞得不成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