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來新在經濟方麵的情報,付跑是完全掌握的,此前不名一文,窮得叮當響,但後來突然之間有錢了,給女兒治病專門從國外請著名的專家,花了幾百萬,即使是富裕家庭,這種花費也是衡量再三的,文慧錢卻付得很爽氣。
調查過資金來源,結果沒有銀行間往來記錄,說明使用的是現金,如此大筆的現金出現,本身就很可疑,肯定與時來新是有關的,隻是無法繼續深入調查而已。
及至這個剛成立的信托基金出現,各方都守口如瓶,付跑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。資金從頭到尾都是一家境外銀行在操辦,它在國內的分行付跑可以查得到,他有這個權力,知道賬上有多少錢,數額竟多達三千萬,時來新哪兒來這麼多錢?
將這筆錢彙出的是該銀行在境外的分行,查到這裡付跑就無法再追蹤下去了,那銀行根本不理會南昊聯邦警方的這種要求。
時來新這個人,越查下去,身上的謎團越多,他感到更看不清此人的真麵目。
對接下來的抓捕,他一點把握都沒有,他敢肯定,時來新就在這個城市的某一個角落出沒著,在吃飯,在逛街,或者在籌劃下一次的行動。
此前還有不少人想要抓住他,軍醫院外圍埋伏的人多到都無法統計,現在呢,被嚇住了,人全都撤走,即使時來新在他們眼前晃悠,他們可能也隻裝看不見。
前一段時間警方還在市屬的各個地區公開緝捕他,現在也沒有人再提這件事情了。認真地檢視有關的卷宗,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是指向時來新的,雖然他跟不少宗命案隱隱有牽連,但說到底一切都隻是懷疑,因此在法律上,時來新到目前為止沒有犯罪嫌疑,是清白人。
時來新是清白的,真是一個滑稽的結論。
無奈中的付跑接到下屬外地打來的電話。前幾天他派出下屬到光州市,也就是當年時來新父母出事的地方去調查,電話裡就是彙報這件事的。
電話講了大概十幾分鐘,放下手機,付跑眉頭鎖得更深了,果然是有些問題,他點上煙深深思索著什麼,一琢磨就是半個小時,直到張詩卉回來,才暫時打斷了他的思路。
張詩卉現在主要的精力放在盯著軍醫院那邊,不過現在輕鬆不少,外麵的“蚊子蒼蠅”全不見了,安全方麵的壓力大減。
她告訴付跑,照顧小女孩的團隊已經到醫院來上班了,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安排了課程,由不同的老師給她上課,不過小女孩表現得很不合作,沒有鬨,隻是冷著一張小臉,一聲不響,異常冷漠,老師問她問題也像沒有聽見,讓老師很是沒趣。
負責心理輔導的老師也來了,好在女孩似乎能聽進去一點,可以說上幾句話,在其他人看來這已經很難得了。
了解到這些情況,看來軍醫院方麵沒大問題了,付跑在考慮是否將人手從軍醫院撤回來,他把想法告訴張詩卉,張詩卉有些不願意,她和付跑之間也沒什麼可隱瞞的,她想在女孩身邊再陪上一段時間。
“我理解你,女孩的不幸是我們造成的,我們欠她的,並不完全是因為與時來新之間的約定,你願意的,就在那邊多呆一段時間,也讓我好好想想,下一步該怎麼處理。我也是有些矛盾了,這時來新,我既想要抓他,又保護著他的女兒,他的女兒越是安全,他出現的可能性越小,這叫什麼事兒。”
付跑的這些想法不是第一次表露了,張詩卉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。
“女孩的情況不樂觀,將來能不能正常走路都難說,又出現了心理上的問題,最近老是一言不發,讓我很擔心。哎,到底是身為女人,見到孩子的遭罪,心裡特彆不是滋味,我總想著,怎麼也得眼見她慢慢好起來,才放心乾彆的事情。”
付跑安慰了她幾句後,就起身離開辦公室,他還要出去辦點事情,準確來說是家事,父親相召,想見個麵。
走到市警局大樓樓下取車,迎麵一陣寒風吹來,他不由縮了縮脖子,看看天空,又是個陰天,才見了兩日的太陽。
今年是極冷的,這種極端氣候在寧越幾十年未遇。再加上出了不少事情,使市道相當不景氣,許多人早巴望著寒冬早些過去,讓見鬼的事情淡靜下來,好恢複正常的生活。不過,越是這樣想,老天就越喜歡逗弄一下凡人,這股子陰冷老是徘徊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