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這樣一位危險人物存在,對寧越的治安與穩定而言是巨大的威脅,也是身任刑警大隊大隊長的付跑,頭號要對付的敵人。從現在起,時來新與他在前段的合作關係需要告一段落,轉變成為對手。
付跑此刻的糾結,在於對文慧母女的愧疚,小女孩的受傷殘疾還是由於他的行動失誤所致,文慧雖是自殺,他也沒有儘到保護之責,他是有所虧欠的。
因此,對於接下來小女孩的安全,他沒有打算放手。今天為了這個追思會,他也安排了嚴密的保護措施,外鬆內緊,布置著不少的人手,務必使那些藏在暗中等候機會的人不敢伸手。
說起來很是彆扭,付跑一邊要視時來新為對手,但同時又要保護他的女兒,隻要這種格局不變,他會一直矛盾下去。
對疑似時來新所作的這一係列案件,付跑不禁要腹誹幾句,用得著這麼狠嗎?回回都是爆頭,連頭都沒有了,軍醫院附近樓頂上的兩具男屍,身份都不好確認。
他幾乎可以確認那是反器材狙擊搶所發出的子彈,隻有這種可以擊穿裝甲車外殼的殺器,才能把人打得頭顱都炸掉。
大家都清楚反器材狙擊槍的體量有多大,一個普通人很難扛得起來。時來新或者他的人,是怎麼行動的?還能夠輕鬆地招搖過市。
軍醫院樓頂的狙殺,的確驚動到了一些人,原本“蒼蠅蚊子”一大堆的醫院外圍,現在立時清淨了許多,不少勢力撤走了他們的人。
那個所謂“南昊—易魯帕生產技術合作協會”,在寧越遭受到嚴重打擊,主要人物衛長青被逼走,戈戰夫身死,連會長古斯塔夫也折在了這裡,連累整個協會都風雨飄搖,到達一個勢力興廢的關口。時來新和他們也許在上輩子就結下的仇,雙方到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麵,沒有留下任何的餘地。
付跑因家世背景的原因,對一些內幕知之甚詳,這個協會的情況也比較清楚,該組織存在於聯邦內部,還發展得相當不錯,真正令人忌憚的不是古斯塔夫代表的易魯帕洲外來勢力,而是那位聯邦內部的大股東,一個聯邦重要的大家族——王家。
西易魯帕洲的貴族財團和王家合作,共同注資成立了這個協會,雙方各有優勢各取所需,打造了這個土洋結合的大型利益集合體,貴族財團提供了易魯帕洲乃至全球的金融網絡和市場,開放了眾多優勢技術與專利給王家使用,使王家自身的企業獲得了長足的發展,王家也為對方在聯邦的發展站台,提供大量的資源和人力,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樁雙贏的好買賣。
多年來這個協會順風順水,各方都給幾分麵子,成為一方舉足輕重的政經勢力,但現在卻折戟於寧越,西易魯帕洲的貴族財團也許可以做的已經不多,可王家的反應是什麼?
此刻所有的勢力都在注視著,連同付跑和他父親身後的軍方勢力也是如此,等待著王家行動。
在此之前,其他勢力出於種種考慮,紛紛沉靜下來,無謂去出這個頭。
王家的能量毋庸置疑,對付時來新這種小人物應該不在話下,所慮者不過是王家要把這件事放在一個什麼層麵解決。
如果認為這是一場單純的複仇,那就太低估王家的政治智慧了,所謂危機,有危險才有機會,說不定這是王家掠取更進一步的權力和利益的借口,他們來了肯定不會空著手回去,這就是政治,好事有好事的做法,壞事有壞事的應對,都是機會,前提是有足夠的實力。
王家滿足控製局麵的所有條件,除非……除非是牽涉到那幾家。
付跑背後軍方勢力也是背景深厚,倒也不懼王家在寧越出現,但也絕不會為這點小事和王家對立,因此需要等待王家劃下道來,明晰了各自的利益範圍,再做打算。
在多位受害者中,付跑最感興趣的,無疑是那位戈戰夫。這位麵目模糊、神秘的雙麵人,到底效忠的是哪一方?
此人既是聯邦調查局在地區的負責人,也是協會組織在寧越的話事人,雙重身份,隨便哪一個都足夠他在寧越呼風喚雨,他竟然兩者集於一身,究竟是他個人的行為,還是代表著聯邦調查局的那位和王家在合流?
這些事情付跑想破了頭,都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