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時,季雲素隻感覺自己的手兒,被一股涼意包裹住,被三層厚重棉襖裹住的纖細身子上,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對於裴無蘅這般強行帶她走的做法,季雲素當下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。
便是這家夥又在逮住機會,上演夫妻伉儷情深的戲碼。
今天,隻要她離開公堂。
那明天,坊間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,就成了九王爺罔顧大乾律法,強勢護妻,嘖嘖嘖……
心念微動,季雲素纖細的手兒,直接從裴無蘅寬大的好看手掌裡,掙脫了出來。
女子的手兒,猶如一尾魚兒般,從掌心“滋溜”一下,滑脫了出去。
裴無蘅隻覺掌心一空,那抓著女子素手的好看手掌,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。
幾乎是同時,裴無蘅不容置喙地再次伸手過來,要抓過女子的手兒,拽著她離開。
“裴無蘅,我現在若是走了,那就永遠都背上草菅人命,害人性命的汙名了,我不能走。”
季雲素再次躲開男人拽她手兒的好看手掌,仰著醜兮兮的巴掌小臉,壓著聲音,堅定地開口道了句。
當然,除了自證清白這個原因,更重要的是幫鄭平安的父親翻案。
保和堂的秦鐘暗中勾結京兆府衙門裡的人,做局陷害好人,必須付出代價!
裴無蘅狹長的鳳眸中,光影泯滅不斷,看著女子一副倔強不肯離開的樣子,兩瓣潤澤薄唇,悠悠開啟。
“三名乞丐已死,所有證據指向,都於王妃不利,王妃要如何自證清白?”
“當堂驗屍。”
季雲素很明顯地察覺到男人詢問話語裡,隱隱流露出的不屑之色,她也不生氣,隻淡淡地從粉唇中,吐出四個字。
話音落下,季雲素也不管眼前謫仙男人是同意,還是反對。
她直接對著楊孝忠擲地有聲地來了一句:“楊大人,我要當堂驗屍。”
“九王妃,這乞丐之死,中間一定有誤會,下官會繼續調查,緝拿真凶歸案,所以這驗屍就沒必要……”
“楊大人既然有心要把真凶緝拿歸案,那就是百姓之幸。”
“既然活人的話,不足以令楊大人信服,那本妃就讓死人,開口說話。”
季雲素尖巧的下巴微微一揚,擲地有聲地打斷楊孝忠和稀泥的話語。
聽到這話,楊孝忠不由抬起袖子,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。
現在楊孝忠真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,這京兆府尹當了幾十年了,一直都安安穩穩的。
他是怎麼都沒想到,三個低賤乞丐的死,竟然會牽連到九王妃身上。
更要命的是,九王爺還親自過問此案,造孽啊,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了,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住烏紗帽啊啊啊啊!
“陳仵作,三具乞丐的屍身,眼下停放在何處,勞煩帶路。”
這時候,季雲素對著一直佝僂著身子,悄悄想要趁著眾人不注意離開公堂的陳三刀,脆生生揚聲。
聞言,陳三刀腳底抹油開溜的動作,猛然一滯。
他暗自咽了口口水,陰氣森森的臉上,堆起一抹狗腿的討好笑容,說道。
“九王妃,屍體是不吉利的東西,您身份尊貴,還是不要觸碰這些穢物,以免沾染了穢氣……”
“本妃不在乎,陳仵作,請帶路!”季雲素不容置喙地打斷陳三刀的推三阻四話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