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定主意,季雲素當著所有人的麵,將自家那張畫著黑斑醜妝的巴掌小臉,湊近到裴無蘅的冷峻側臉旁。
對著他的耳朵,用僅僅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,噴吐著幽蘭氣息。
“王爺,你維護我,是想在外人麵前跟我扮演伉儷情深,對吧?”
話音落下,不等裴無蘅有所反應,季雲素就衝著他拋了一個“放心,我懂”的小眼神。
隨即,便壓著聲快速說了句:“王爺,你當我靠山,我陪你演戲。”
“從今往後,我們就狼狽為奸,可勁地‘使用’彼此吧。”
女子想當然的話音悠悠入耳,此時,裴無蘅沒什麼情緒泄露的冷峻麵龐上,淡漠的神色,隱隱透出了一絲龜裂。
這蠢女人,腦子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?
本王幫她出頭,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,居然膽大包天,對本王動起了歪心思!
把利用本王做靠山,說得那麼理直氣壯!
“父親,你還想打我阿娘嗎?”
季雲素可不知道裴無蘅此刻心裡在想什麼。
現在,她儼然就是一副狐假虎威的嘚瑟姿態,對著自己的便宜爹,不客氣地揚聲。
畢竟,背後有人當靠山,有人給兜底,這種感覺,還是有點爽的。
俗話說,官大一級壓死人。
便宜爹仗著自己是當朝太傅,在自己的地盤耍威風,對她阿娘喊打喊殺的。
眼下她的背後是王爺,誰對誰低頭,顯而易見。
此時此刻,裴無蘅雖然是因為季雲素方才的騷話,淡漠的謫仙麵龐上,隱隱有些黑臉之色。
但落在季學禮以及秦玉蓉和一眾下人的眼中,就是另外一種理解了。
所有人都覺得,九王爺愛屋及烏,寵愛王妃的同時,也對柳氏和季文博非常關照。
裴無蘅一句話都不用講,就這麼冷臉,站在季雲素的旁邊,無形中,就是在給季學禮施加壓力。
“二丫頭,你誤會了,你父親方才並不是真要打柳氏,隻是想小懲大誡……”
“小懲大誡?”季雲素臉色一沉,很不客氣地打斷了秦玉蓉替季學禮打圓場的話語。
話音落下,季雲素揚起尖巧的下巴,對著秦玉蓉冷聲質問。
“秦氏你少假惺惺了,父親吃你這一套,我可不吃。”
“我還真是挺好奇的,今天這件事情裡,你究竟充當了一個怎樣的角色?”
“隔岸觀火看熱鬨的,還是煽風點火故意挑弄是非的?”
“你口口聲聲跟父親說,要給蘇姨娘的兒女一個所謂說法。”
“哄著父親不顧我阿娘的身體情況,硬要打我阿娘二十板子,到底想做什麼?!”
這話一出,秦玉蓉那常年掛在臉上的端莊大方笑容,有些僵硬在了嘴角。
雖然,她還是保持著身為當家主母的從容姿態,但是掩藏在精致袖口下的水蔥手指,卻是因為季雲素的聲聲喝問,而緊張地握緊了拳頭。
一時間,秦玉蓉愣是一句話,都應對不上來。
“聽王妃的意思,秦氏似乎有挑撥是非的嫌疑,太傅覺得呢?”
恰時,一道低低沉沉的磁性話音,毫無征兆地響起。
話音落下,季雲素不由朝著身邊的裴無蘅,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,仿佛在說,王爺,你這波配合,無敵了!
將女子的眼神儘收眼底,裴無蘅遠山般的濃眉,微微一挑。
那冷峻的淡漠麵龐上,神色晦暗不明。
他暗自運起內力,以內力發聲,沒好氣地說道:“季雲素,少自作多情,本王隻是不想母妃在宮中久等。”
“給你一盞茶的時間,趕緊把爛攤子收拾了,否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