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實話實說罷了,你讓在場各位說說,這琴聲難道不刺耳?”說琴音難聽的女子再次說話。
正在跟賈青蕪小聲聊天的李雪暮停了下來,回頭示意仆人去看著點。見夏初神色好奇,笑道:“你還想去看看熱鬨?”
夏初嘿嘿一笑,透過屏風的縫隙往外瞧,賈宛晴左右看看,也跑了過去,扒在夏初身後看。
賈青蕪和李雪暮對視一眼,同時會心一笑。繼續湊在一起,小聲聊著各自的近況。
聽到和離之事,李雪暮抬頭看了眼那幾個孩子,悄聲道:“這事我聽說了,孫無數好幾日沒有出門。這幾日你不找我,我也是要去找你的。”
屏風外麵,孫知夏站在好友後麵,一臉無辜和屈辱。剛才彈琴的正是她,好不容易哄著方淼淼出來玩帶上了自己。正好可以見見方培風,在他麵前表現一番。誰曾想彈個琴竟被人找茬了?她彈琴也是師傅誇過的,哪裡就難聽了呢?
方淼淼看見麵前的女子,“又是你,田蕊兒。”
田蕊兒自上而下,瞥了方淼淼和她身後的孫知夏一眼,臉上的嫌惡讓人無法忽視,“跟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玩意兒,天天混在一塊,你倒是挺自在。”
孫知夏牙關一緊,麵色漲紅,幾乎瞬間想找個地方鑽進去。她是外室女,甚至連庶子庶女都不如。尤其是她最初回來的時候,還是以孫覺夏的身份,後來被賈青蕪識破。隻是母親仍想讓她以孫覺夏的身份活下去,將來說出去,她可就是孫家的嫡長女,親事都好談許多。
她卻不願意,她有自己的名字。知夏比覺夏更好聽才是,為什麼要頂替彆人的身份活下去。可她漸漸長大之後,才明白了母親的苦心。尤其是這種時候,若她是孫家的嫡女,哪怕家境並不顯赫,斷不會被人如此羞辱。
方培風皺起眉看了孫知夏一眼,剛升起來的遷怒,散了大半。小娘子泫然欲泣,柳葉彎眉輕輕蹙起,一雙杏眸含著眼淚,鼻頭有點發紅,看上去可憐的不得了。
算了,也是個可憐人。他餘光瞥見妹妹似乎要衝上去了,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肩膀。“淼淼。”
“你沒聽到她說什麼嗎?”方淼淼掙了兩下,無果,生氣的朝著田蕊兒道:“妄你自稱名門,連基本的教養都沒有。出身如何又不是她自己選擇的,你不過幸運些。知夏沒做過什麼壞事,你說話憑什麼如此惡毒。”
知夏?夏初捕捉到這個名字,下意識回頭看向賈青蕪。賈青蕪似乎沒聽到,淺笑著跟李雪暮說話。察覺到夏初的視線,還轉過頭來露出詢問的眼神。
夏初搖搖頭,繼續看熱鬨。
方淼淼的話不無道理,圍觀之人中,有不少露出了讚同的神情。
田蕊兒油鹽不進,她就是看不慣這些野種。不管是外室女,還是庶子庶女,沒一個好東西。“龍生龍鳳生鳳,母親不知廉恥,能養出什麼好來。不是所有的歹竹都能出好筍,連我家的洗腳婢都比不上。同這種人待在一起,都覺得晦氣。”說罷,她轉過身,步搖上紅色珊瑚珠流蘇甩出一道弧線,同它的主人一樣,美豔卻高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