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人教,自己就會?
賈老夫人聽著這兩句話,覺得大概是小孩子誇大其詞。琵琶也不是那麼好學的,妮妮那麼喜歡琵琶,小時候學也哭過,甚至幾次都摔了琵琶說再也不學了。
“夏夏想聽什麼?”賈青蕪抱著琵琶出來,臉上帶著淺笑。
夏初也不知道聽什麼,便道:“聽我最愛聽的。”
賈青蕪溫婉一笑垂下頭,她懷抱著琵琶,側過頭留下半張側臉。一縷暖黃的陽光灑在她的發絲上,那一瞬間夏初覺得她好美。以前聽人說氛圍美人,美有時候是一種感覺。
這句話這一刻,在賈青蕪身上具現化。
樂聲輕起,聽調子柔軟綿和,像母親溫暖的手掌輕輕撫在背上。賈青蕪輕輕哼唱,聲音裡的歡喜和寵溺將夏初包圍,將所有的負麵情緒輕輕推開。這麼深刻的愛意,讓夏初忍不住紅了眼眶,一股酸意從鼻腔到胸口。
她靜靜注視著賈青蕪,忽然理解她為什麼瘋了。如此濃重深刻的愛意,傾注在了女兒身上。女兒的失蹤對她,不亞於直接挖了她的心,思念,自責,愧疚日益加重,誰能承受得住。
夏初從那位父親後來的表現推測,孩子剛失蹤他可能是漠然或者不怎麼在乎的。讓賈青蕪的痛苦顯得孤立無援,雙重的壓力之下,導致精神崩潰了。她更加心疼賈青蕪,這些年,她太苦了。若不是還有賈家的人支撐著,恐怕.....她活不到現在。
“好聽嗎?夏夏。”賈青蕪彈完一曲,欣喜的看向夏初。
“好聽,娘彈得最好聽。”夏初真心道,好聽的不是曲子,而是曲子裡那濃厚的感情。
“那我再給我們夏夏彈一首,”賈青蕪麵向著夏初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陷入了回憶之中,“我們夏夏最愛聽娘彈琵琶,每次哭鬨,發脾氣,隻要娘一彈琵琶就會安靜下來。乖乖的坐起來認真的聽,聽得高興還會拍拍小手,晃晃小腦袋,忘掉剛才不開心的事情。她的手,好小,皮膚又白又嫩,我不敢給她摸琴弦,怕劃傷她的手。我想等她大一點再教她彈琵琶,我們還可以合奏。可是我的夏夏不見了,不見了......”
賈青蕪臉色一變,沒有焦點的眼睛四處梭巡,“夏夏,夏夏,你在哪兒?夏夏!”
徐嬤嬤臉色一變,連忙過去抱住她,“大娘子!夏夏回來了,長大了,你看看啊!”
“怎麼回事?怎麼回事?妮妮....”賈老夫人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女兒怎麼突然就犯了病,跟著站起來呼喚她的名字,神情痛苦又不忍,“妮妮,妮妮,你看看娘....”
“娘,娘,夏夏!我的夏夏不見了!”賈青蕪掙紮著,聲音淒厲,“娘!我的夏夏丟了!娘!幫幫我!娘.....”
夏初慢了一步,她走近,可是賈青蕪好像沒有看見她。她向賈老夫人哭著求助,目光卻一直在地上找,“夏夏,夏夏...我的夏夏!”
“娘?”夏初抓住賈青蕪的手臂,“娘,我回來了,你看看我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