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奇生身上沒有韁繩,無法留在原地,也隻好讓它跟在二人身後。好在它極為懂事,見主人輕手輕腳地走路,便學他模樣輕放四蹄,不再嗒嗒嗒地跳來跳去。
二人靠近大營後,害怕被敵人發現,走得更是躡手躡腳,一路摸到木牆腳下。楚小木從木牆縫隙往大營內瞧去,隻能借月色看到營帳模糊的黑影,其他各物都看不太清楚。二人害怕帳篷內埋伏有敵人,又在木牆腳待了良久,側耳傾聽營中動靜,可除了風吹帳篷發出的嘩啦聲,並沒有聽見其他響動。
楚小木朝映丹招了招手,順著牆腳往前走。走了七八丈,果然見有一處釘在地上木樁根根折斷,十多根比大腿還粗的木頭散得四處都是,不知被什麼砸出一個半丈左右寬的缺口,便從缺口溜進了大營中。
這一處缺口正對著南定軍的馬圈,二人剛一穿過,鼻中便衝進一股極濃烈的腥臭氣味,幾欲作嘔。可又不敢發出聲響,隻得竭力忍住,悄悄往營帳方向走。
二人走了六七十丈,來到大營中的一條行道上,忽然一陣北風吹來,風中竟有“靈王……頂……”類似字眼的說話聲。二人都被嚇了一跳,急忙尋了帳篷躲在後麵。小奇生竟也乖乖跟著躲了起來,其實他渾身漆黑,在黑暗中任誰都看不見,根本用不著躲藏。
楚小木側耳細聽,卻不能再聽到什麼聲音,偶爾一陣風刮得大了,才勉強聽見模模糊糊的幾個字,不知道有人在說什麼。
楚小木用極細的聲音說道:“他們似乎提到了大將軍,我們走近些聽聽。”
映丹說道:“這些人隻怕有對大將軍不利的圖謀,我們聽清楚些,早點回碧城向大將軍稟報。”
二人循著聲音悄悄走去,果然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清晰。行了約莫十四五丈,果然發現有人正在一個營帳中說話。二人害怕被對方發現,不敢太靠近,伏在附近一個營帳外,側耳細聽。
隻聽一人說道:“這一次打了碧城一個措手不及,兩百多年前的惡氣,總算出了一口。”聲音沙啞,口音奇特,不是蒼木國的人,似乎與淩尾豆的雪國口音、海無清的水國口音都頗有不同。
映丹小聲說道:“聽口音是些沙國人。”
楚小木點了點頭,打手勢示意他不要再出聲。
另一人說道:“是啊,不過還是不能大意,到現在還沒見到碧野出手。我總覺得這次領軍的厲棘刺魯克冒進了些……”
前一人說道:“冒不冒進可不是我們說了算。一切都是靈王的安排,我們隻管聽命行事就可以了。”
“也對,靈王是不會錯的。”
“他們這大營的中軍叫什麼名字,還記得麼?”
“好像姓周,叫周什麼……對了,周駁。你問這個乾什麼?”
“這家夥也實在厲害,我們爪族將大營團團圍死了,他居然還能衝出去,而且還殺了我們三四十名刺徒。”
“是啊,聽說當時厲棘刺魯克兩兄弟出手,才將他打傷的。”
楚小木、映丹二人聽到周駁衝出爪族的包圍,心裡都是一喜,待聽他受傷,心裡又是一緊。楚小木又想既然周駁衝出了包圍,他女兒周靜蘭應該也逃出去了,否則以周駁對他女兒的神情態度,斷然不會不顧她而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