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最後想來,對著照片生氣有什麼用呢,它隻是記錄,隻是已經定格,無法改變的過去。
“那時候,我還沒獲得聖劍的注視,沒有那種強化的感覺,父親比我更先意識到危險的來臨,於是他推開當時因為酒精神誌不清的我,就這麼死了,我的父親,那位劍術造極父親,最後並沒有死在與實力相近對手的戰鬥中,就這麼死了,死於一場同族的陰謀,死於一場為了家族應酬的宴會後。”
說出這些的時候,瑪安納的語氣很平靜,仿佛這些都不是他親身經曆的事,而是在講述他人的過去。
“節哀……”
安比卡對瑪安納的經曆,也隻能說這些了。
“那一瞬間,我的酒立馬就醒了,而且感覺從沒有這麼清醒過,我清楚的記得父親最後對我說的三個字,活下去。”
“在那之後,我推掉了家族的一切應酬,全心全意的練劍,拚命的練劍,我想將我的劍術練到和父親一樣的水平,練到可以被聖劍認可,成為萊因哈特家的家主,將那些抹殺我父親的全部鏟除的水平,可是我發現……我做不到……”
“家族內的派係盤根錯節,我甚至找不出是那晚的馬車究竟是誰的陰謀,劍技上我明明已經成為家族中最年輕的龍級劍士,可還是沒能獲得聖劍的認可,僅僅是被聖劍注視,獲得了那個不痛不癢的能力。”
“那時候……我很消沉,我覺得我對不起我父親,我覺得我這條命不配讓父親用他的
命來換,如果是父親,他一定能拔出聖劍,如果是父親,他一定能找出到底是誰想要害我們一家子。”
瑪安納拿起杯中所剩不多的苦酒,跟以前無數次那樣,一飲而儘。
“直到……有一天,我母親和我說要讓我退出家族,並拿出了父親留下的銀行賬戶,以及那些曾經宴會上簽下的生意與合同,我才知道,他曾經做的那些事,並不是為了萊因哈特這個家族,他根本不在乎家族是否能延續,亦或是自己的兒子是否能成為劍聖。”…。。
“他隻在乎,我。”
“他隻在乎家族內的鬥爭不要影響到我,他隻在乎要是有一天我被陰謀趕出家族,能不能保持現在富足的生活,他從頭到尾隻在乎這些,隻在乎我能不能活著。”
“在那之後,我這一旁係也就徹底沒落了,我也終於知道,家族要抹殺我父親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手裡掌握的資產,我把這些錢留給了我母親,自己為了躲避家族以及那些利益相關貴族的追殺,來到了這裡,加入了軍務部。”
“這就是我的故事,名為瑪安納.萊因哈特前半段失敗的人生,不過,我並不因此為恥,畢竟我活下來了,安比卡,你不是說過嗎?隻要活著,一切都會有辦法,我沒能在你這個年紀理解這句話的含義,走了許多不要命的彎路。”
“但終究,還是活著。”
說到這裡,瑪安納重新將酒杯倒滿,舉於安比卡的麵前。
“安比卡,彆辜負了凱瑟琳,要更努力的活著,彆再留下遺憾。”
看著瑪安納作為過來人說話的樣子,安比卡也拿起了那杯他本不喜歡的苦酒。
清晨的第一縷斜陽順著遠方天際線的輪廓慢慢顯身,染黃了二人杯中的朗姆酒,安比卡和瑪安納在夕陽下碰杯,將杯中的苦澀一飲而儘,就像咽下人生的苦澀一般。
放下酒杯,帶著過去的所有,帶著所有珍視之人的希望與寄托,繼續前進。
“不過……這酒果然不好喝。”
聽到這話的瑪安納苦笑。
而說出這話的安比卡,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。
誰讓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呢,也隻有微笑了吧,畢竟隻有笑,才對得起將他們推送至此的那些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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