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著良善底色的十六歲少年,每天往返在煉獄與家的路上,他可以漠不關心,他可以袖手旁觀,他可以逃避,可以一直做著尊貴的雙字姓雙字名的承桑如風。
這事過去了多年,而如今徐長澤還是聽出了當年的痛苦迷茫無助仍藏在承桑風的深處。
徐長澤仔細瞧了瞧這甚至比阿鼎還小些的承桑風,他沒有阿鼎的奮勇健壯,像極了一個文弱書生。
徐長澤現在還清晰記得初見承桑風時,他沒了眼睛,漆黑空洞的眼眶旁邊是醜陋的傷疤。
“徐兄,你知道嗎?他們每月都有固定人操縱傀儡,去外麵帶人回來,裡麵的人有些是用錢買,有些是打架打輸的武者,還有些是直接擄來。”承桑風又說出另一件事。
不僅要活人,連死人也要,這些人將是蠱蟲的材料,蠱術的試驗人。
雪紅就是這樣被帶入神降之地的,她原本是外圍城池的,她被帶進去時連自己到了什麼地方都不知道。
隻知道那是個魔窟。
突然間想到了雪紅,承桑風歎了歎氣,“蠱蟲和蠱術也會有失敗的,失敗品會統一丟在一個地方。”
聞言,徐長澤瞬間到了,說道:“我們來時那條路。”
“對,它有個名字叫白骨萬蟲路。”承桑風回道。
那條路的名字徐長澤不太在意,他問道:“那時的你最後做了什麼決定?”
其實不用問,徐長澤就知道承桑風當年的選擇,他隻是想知道承桑風是怎麼帶一家人出了神降之地,而紫華為什麼留在裡麵。
承桑風說起了雪紅的事,但卻隱掉了雪紅的身份信息,雪紅已經在外麵好好的活著了,有些事不必要給其他人知道,除非雪紅自己願意說。
雪紅的到來,就是當年承桑風的所有忍耐力的臨界點,他受不了。
所有東西一層一層的壓在一起,承桑風那時就隻想毀了那個煉獄場地。
最後他把遭遇的事,告訴了許久未見麵的紫華和鐘離淑,因為他需要她們的幫助。
紫華對蠱術很有天賦,可惜承桑風太排斥蠱術了,每天隻能記憶一些不傷性命的解蠱術,或者一些無需用人命試驗的蠱術背給紫華聽,可這樣還是每記一次每背一次,承桑風的靈魂上就裂痛。
背完後,他瘋狂地把腦子裡的東西忘掉,不忘掉就像是那煉獄死死焊在靈魂上,永遠都除不掉。
承桑風的計劃很成功,那煉獄毀了,教他的那批蠱術師傅們也死了。
這個成功沒維持很久,在鐘離淑將雪紅救回自己私莊上時,鐘離淑曾經無意間救過一個少年,他找到了鐘離淑,並且纏上了她。
可怕是,那個少年居然是皇子,北國皇族裡那個唯一沒有被皇帝放出來見過人的皇子。
皇族都是瘋子,這個皇子也不例外,他說喜歡鐘離淑,他私下偷偷地查遍鐘離淑的所有事情。
甚至因為鐘離淑對紫華好,幾番想弄死紫華,都被鐘離淑險攔了下來。
鐘離淑每次暗罵這人是神經病,瘋子,但毫無辦法,隻能穩著他。
可瘋子怎麼能時時穩得住的,他查到了承桑風與紫華的事,也跟著痕跡查了鐘離淑私莊,發現了承桑風當初的計劃。
就這樣承桑風被活生生地挖掉了一隻眼睛,另一隻眼睛哪怕沒有被挖掉,也被毀得差不多了。
而為了讓鐘離淑對那位少年皇子低頭,那位少年皇子殺了私莊上的人來震懾,讓鐘離淑心甘情願。
鐘離淑放低了姿態,哄著那位少年皇子,救下了差點沒命的承桑風和紫華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