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刻鐘。”徐長澤聲音隨著風飄入木管家耳中。
一刻鐘解穴的時間。
就這樣,承桑風的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徐長澤駕著馬車離開。
至今,水雲對他們隻說過三次話,而徐長澤隻說了一句。
風在光影的斑駁下卷起綠色樹葉,陽光透樹葉間的縫隙,給承桑家的護衛們鑲一層金邊,包括木叔。
承桑風看著前麵以進攻姿勢被定住的老頭。
老頭黑白兩發交織,麵上皺紋溝壑縱橫,讓承桑風眼眶熱熱的。
一刻鐘就是15分鐘,15分鐘很快就過去了。
木管家感覺穴位鬆弛,內力猛地一衝,定身點穴被解。
他騰空一躍,來到承桑風馬車上,對其肩部一點,焦急心切地喚道。
“公子,你……”
承桑風右眼炯炯有神地看向他,眼睛不禁滑下一滴淚,他微微顫著音,說道。
“木叔,你老了,這些年辛苦你了,我看見了。”
“我看得見了。看,太陽要落山了,雲變成了金色。”
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沒錯,承桑風還指了第一朵被染金光的白雲。
木管家驚訝得說不出話,不知何時起他突然想偷偷抹眼淚。
嗚,我家公子眼睛終於好了,十年了十年了,老天開眼了。
哈哈哈,誒,不對。
“公子,另一個。”木管家聲音突然平靜小聲。
這時承桑風突然想起水雲的話,拿起手中東西攤開一看。
這一看滿是詫異。
診費不是千年雪蓮等稀罕物,也不是黃金萬兩。
而是常見的一係列金礦類中藥材,但讓承桑風詫異的是數量。
一車兩車三車,每種藥材的數量都是以車為單位。
若不是上麵寫著草木類止血生肌的藥材,承桑風懷疑這是一張某國養精英隊伍蓄戰的證據。
上麵的藥材看起來毫無聯係,無法組成任何一種藥方,完全不明白此人要那麼大量的藥材乾什麼。
字跡剛柔並濟,飄逸靈動,筆鋒卻有淩風肅殺之氣。
這字極好,哪怕不是墨筆而寫。
可實在也不像一個女子所寫。
三天後籌集好診費在武城尋她,就可以商談另一隻眼睛的診治,哪怕是被挖掉的眼睛也可以。
這是她說的。
承桑風不由摸上了沒有眼珠的左眼,隔著藥罩,他不由得歎息此女子的縝密。
明明就言語了兩三句,卻能直抓要害。
哪怕現在策馬加鞭追上她,她也不會和他們交談診治,因為現在的他們身上沒有她想要的。
若是用強,她身邊的男子武功高強,這個想法想都不用想。
隻能按照她所說的來。
而承桑風也不會用強,他現在至少不是不擇手段的人。
十年來苦苦求治的眼睛,不到一個時辰就能複明,有如此醫術,真是一個奇女子。
承桑風感歎。
“走吧,木叔我們回去籌診費,然後去找她。”承桑風下令回城。
而木管家迅速地把護衛們的穴解開。
“恭喜公子!”
“公子!”
幾個人齊聲表達公子能複明的喜悅,剛才的話,他們也聽見了。
承桑風抬手示意,讓他們噤聲,全員調頭回武城。
順帶上蠱師的屍體,回去查查到底是什麼原因惹上那兩位的。
旁邊雜草貌似有人,一護衛心生警惕,過去查看。
他看了一眼,原是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小孩,滿臉驚慌失措。
“是什麼?”木管家朗聲問。
“木管家,是一個農婦帶著一個小娃娃。”
“哦,不用管她,我們走。”木管家招那個護衛回來。
馬匹啟動,一群人頂著夕陽的沐浴連夜回武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