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廳。
蘇綿小手攥著筷子,輕輕攪動著碗裡的涼麵。
她望著蘇遠之一臉嚴肅的神情,將昨日發生的事情,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。
“時家主不會包庇時鑰。”蘇遠之沉聲說著,語氣篤定,“他本就生於正義之家,這種醃臢之事,他容忍不了。”
聞言,蘇綿‘嗯’了一聲,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說那人威脅你?”蘇遠之蹙眉,低沉的嗓音裡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蘇綿點頭,癟了癟嘴,可憐巴巴地望著蘇遠之,“他說,如果我不息事寧人,即便成績再好,也進不去京師大的校門。”
“簡直放肆!”
蘇遠之猛地抬起胳膊,‘啪’一聲,手裡的筷子被他摔在桌麵上,英雋的臉上陰雲漫起,赫然而怒。
蘇綿嚇得身子一抖,縮了縮肩膀。
已經很久沒看到父親如此震怒了,好可怕。
見狀,雲君雪看著被嚇到的蘇綿,連忙拍了拍他的胳膊,以示安撫,“遠之,淡定,彆嚇著孩子。”
“這我怎麼淡定?”
蘇遠之蹙眉,深吸一口氣,又呼出,伸手捉住她的手,握在掌心,瞧見蘇綿緊張的小模樣,他放緩了語氣:
“綿綿,聽爸的話,京師大名聲遠揚,自古以來公正明治,若真包庇縱惡,趨炎附勢,這學校不去也罷!”
說到最後,語氣仍舊很重,怒意橫生。
此話一出,蘇綿眼眶一熱,氤氳著水氣,她悄悄看了一眼厲紳,又迅速收回目光,聲音細弱蚊蠅:
“爸,我想去。”
如果去不了京師大,她和哥哥就要異地戀了。
想著想著,腦海裡突然浮現那日做的夢。
夢裡的結局並不美好,蘇綿內心更是焦急慌亂。
山長水遠,萬一他們真的忍耐不住異地戀的幸苦,就此分開,那她肯定會難過死。
蘇綿咬著唇,手指攥緊筷子,戳著碗裡的涼麵,至今一口未動,心不靜,根本吃不進去。
看著蘇綿可憐巴巴地小模樣,雲君雪心一擰,柔聲安慰道,“綿綿不怕,想去便去,沒人能攔得住,我也想看看,京師大還要不要臉麵和名聲。”
“我打電話問一下時家主。”厲紳眸色晦暗,從兜裡掏出手機,正準備撥號。
“不用。”
蘇遠之伸手擋住他的動作,語氣冷靜,卻很堅定,“這件事兒你們誰都不用摻和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雲君雪偏眸看他,心裡擔憂。
蘇遠之拍拍她的手,沉聲道,“放心,時家主會主動聯係我的。”
厲紳眼皮一跳,莫名有些不安。
這話的意思,蘇叔與時家主關係不錯?
或許可以說是,蘇家與時家關係不錯。
厲紳看向蘇綿,小丫頭紅彤彤的眼睛,像是一隻小兔子,綿軟可憐,看得他心疼不已。
厲紳眼底晦澀,有一抹暗光在陰翳的瞳孔攢動,洶湧待發,他點亮手機屏幕,不動聲色地發了條消息。
他倒是很感興趣,時鑰攀上了誰?
竟然把矛頭打到他眼皮子底下了,這人是不是在京城待久了,日子太舒坦,活膩了?
蘇遠之望著蘇綿,柔聲道,“綿綿,先吃飯,吃完後,爸爸陪你去警局。”
“好。”蘇綿點頭,心不在焉地吃著涼麵。
炎炎烈日,溫度高得很,她的心卻涼絲絲的。
—晉北時家—
夕陽西沉,已是傍晚時分。
時錦推開公寓的大門,手裡拎著一袋蘋果,周身裹著簌冷的寒霜,邁步走進。
進門後,她環顧了一圈,並未看到時鑰的身影,不動聲色地在玄關處換好拖鞋,來到廚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