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抖了抖手裡的煙灰，幽藍色的火焰再次出現，自然焚毀車內的煙渣。
“年末獎金不要了？
升職加薪不想了？
還是想要半途而廢、辦事不力去油鍋刀山走上幾遭？
或者說，你想投胎了？”
老範一說一個插心窩子。
他的眼瞳純黑如同黑洞，沒有一絲亮光。
“追了兩百多年，現在好不容易有些苗頭，難道你要放棄？
虧不虧得慌？”
“哎……”小謝聽得都快抑鬱了。
他咬牙切齒、麵容扭曲地錘向車盤。
哐哐哐，三下，要是罪魁禍首在，必須扁成肉泥。
“都怪狗都不ri的倭子放下滅世之禍水，溶蝕了十九層地獄和人間的屏障。
不然也不至於讓那玩意跑出來。
咱們也不用出來考人類的編織，有正當的理由排查可疑人口……”
小謝開著車罵罵咧咧一路後，怏怏不樂地吐槽。
“你說，那小子真是因為被嚇著才來警察局報案的嗎？”
小謝歪嘴冷笑，濃黑的眉眼間滿是煞氣。
“安樂果，一個普通人家居然有。
你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？”
“女朋友家裡種植，嗬，不真是我瞧不起那小子。
實在是人類世界貧富差距太過懸殊，門第階級早已固定。
那小子怎麼可能會有個，能擁有安樂果家世的女朋友？
還願意給他這麼珍貴的果子吃！(ΩДΩ)”
老範毫無情緒波動地冷笑。
“怎麼不可能？
總有被男人花言巧語和麵皮騙到的戀愛腦姑娘。
歹竹出好筍，英雄出狗熊。
天道好輪回，誰知道生下來的是不是上輩子的債主。”
小謝點點頭，哼笑。
“這倒也是……”
他抬手朝著外頭的監控一劃，瞬間空中出現波動，警車消失在燈紅酒綠的馬路牙子上。
一個滿身酒氣、心懷不軌之心的中年男人，正巧目睹這一幕。
背後汗毛聳立，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間跳出來，可他腿軟得沒有一絲力氣。
一聲烏鴉啼鳴解除了周身的‘定身術’，他尖叫著轉身往家裡往跑去。
刺耳的尖叫聲穿透馬路對麵，回蕩在空空的街道上。
一個穿著職業裝、正在打電話的年輕女人被嚇得一個激靈。
她克製住內心的害怕回頭，卻什麼也都沒看見。
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音，從10分鐘前到現在，還在磨洋槍！
她瞬間火了，再接通的那一刻大聲怒斥。
“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考公。
可你這家夥一天到晚卻隻知道吃飯、打遊戲，不去找工作上班，一心當小白臉。
也不瞧瞧你那張比煤球還黑的臉，比印都橫河還要肮臟的心思，你也配？
要不是你是老娘初戀，早就甩了你臭不要臉的廢物。
李思，我今天給你發最後通知。
給你10分鐘要是還沒來接我，我們就拜拜。
你明天就給我從房子裡滾出去！”
“你是不是有彆的男人了？張珊你個婊——”
手機裡傳出憤憤不平的質問聲。
張珊直接掛掉，麵露陰沉、憤怒和緊張。
滿心狗頭不保的她，趕緊又打通了好姐妹的視頻電話。
要真是遇上危險，還能讓人報警和指認凶手！
第5章
“親愛的，你今天什麼時候有空回來？”
王帥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，一臉溫柔地問著通話對麵的女孩。
“我今天和同學有約，明天過去找你，就這樣子老師要點名了，掛了。”
“親愛——嘟嘟嘟——嘟嘟嘟——”
王帥有些失落地垂下頭，麵部空白半小時。
他把手裡盤子裡丟進垃圾桶，空出手，哼著歌，拿著手機走到了沙發上。
“小麻雀，兩條腿，一張嘴。
嘰嘰喳喳滿口叫~~
叫一聲，拔掉毛，叫兩聲，扣去眼，叫三聲……”
黑色的沙發上，白色長裙分為顯眼。
王帥合上嘴注視，拿起裙子到鼻尖嗅了嗅，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。
警官局。
賈警官從電腦和筆記本查探了昨夜的記錄，和同事們討論後，拿起電話。
“登~您有新的電話，是否接受？”
沙發扶手上的手機發出嗡鳴聲。
王帥斜眼看過去，眼中劃過陰冷，眸色漆黑又淡漠，不似活人。
此刻窗簾微動，陽光正好晃到他冷白皮的臉上。
他表情瞬變，接通手機，笑得陽光帥氣，正義凜然能立刻入dang。
“你好~我是王帥。”
“你好，請問是王……”
手機對麵傳出一陣美女聲音，故作冷淡，實則自帶撒嬌的尾音。
“好的，好的，賈警官，我現在在吃飯，等會馬上過去。”
王帥接到警察局電話的時候，正好在餐廳吃午飯。
香燭形狀的麵包，細碎如同碎沙的噴香土豆泥，以及半隻烤雞。
掛掉手機，王帥處理掉手中的食物。
他走到了餐廳外，站在紅綠燈交叉口等候區，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，聽著嘈雜的聲音，笑得彆有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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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間真好，太陽真暖和……”
他站在大街上，彩色的世界褪去了顏色。
他伸手接住一縷從天而降的陽光，神情享受地閉上了眼。
旁邊走過一個大媽，看著動作古怪的年輕男子，眼裡透著可惜。
“小夥子長得怪清秀，就是腦殼子有毛病。”
中年大媽剛說完話，就對上一雙黑漆漆、冰冷沒有情緒的眼睛。
“哎呦我滴媽，青天白日，嚇死個人嘞。”
中年大媽嚇得打了個哆嗦，想要口吐芬芳，可對上青年麵無表情的俊臉，心裡莫名有股畏懼。
她不敢多言，匆匆轉身離開，嘴裡不乾不淨地小聲嘟囔。
“嗬~人類。”
青年歪頭嗤笑，黑眸淡漠無情。
他紅唇微動，神情妖冶鬼魅，多管閒事的人和鬼，就是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