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現在不是工人,也不是普通老百姓,你是犯罪嫌疑人。”
麵對喬大力的先聲奪人,林衛東淡然一笑。
“犯罪嫌疑人?嗬嗬嗬,喬大力,你真把自己當成執法機關了,我犯了什麼罪,又有什麼嫌疑?”
說罷,林衛東雙手插兜,一臉輕蔑地望著喬大力。
趙國棟拍案而起道:“證據確鑿,容不得你狡辯!喬廠長身上的傷就是證據,如實供述犯罪經過,滿嘴胡說八道,將會罪加一等。”
“你用板凳襲擊喬廠長,經職工醫院檢查,喬廠長右手胳膊被打斷,指骨被你踩斷數根。”
“腦袋撞到地麵,出現嚴重腦震蕩,還敢說你不是犯罪嫌疑?”
“蹲下,雙手抱頭!老實回答廠領導的審問。”
林衛東毫無懼色地拉出一把椅子。
坐在上麵,林衛東淡淡地說道:“執法部門審訊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,也不會在審判過程中,動不動就掏槍吧?”
“喬大力多次拿槍威脅我,有眼睛的人都看見了,我不過反駁了幾句,他便扣動扳機要殺我,萬幸手槍卡殼,不反擊,難道等著被打成篩子嗎?”
“如果正當防衛有錯,什麼才是正確的?”
“乖乖等死,還是自我了斷?”
聽到林衛東的誅心之論,趙國棟氣急敗壞道:“我勸你彆在這裡揣著明白裝糊塗,喬廠長來找你之前,我已經將他槍裡的彈夾卸了,你是年輕人,眼神好,我不信你沒有看到手槍裡根本沒有彈夾。”
“反倒是你,故意用喬廠長的家務事激怒喬廠長,讓你有機會惡意報複。”
“趙科長承認是喬大力衝我開槍了?”
林衛東反問道。
趙國棟心裡咯噔一下。
娘的,又被林衛東給繞進去了。
“姓林的,你彆把臟水往彆人身上潑,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,我確實向你開槍了,但是槍裡沒有彈夾,頂多是嚇唬嚇唬你,讓你老實交代。”
身上斷了多根骨頭,喬大力總算是冷靜了。
解釋人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,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,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。
參加會議的廠裡各級領導既不敢迎合,也不敢反對。
像是木頭人一樣,一個個坐在原位,大氣都不敢喘。
喬大力陰森森道:“林衛東,你如果再不老實認錯,我就要給你上手段了。”
“第一,我沒有發現槍裡沒有彈夾,第二,聽工人師傅們說,一旦手槍上膛,即使將彈夾退出來,槍膛裡還會留下一顆子彈,無論我有沒有看見,隨著你扣動扳機,都代表著你已經對我產生了殺心。”
“不進行正當防衛,才叫真的有大病。”
林衛東攤開雙手道:“退一步講,我怎麼知道上膛的手槍裡沒有子彈?我191廠才多久,恐怕連一年都不到,你們是武器專家,我隻是一個啥也不懂的毛頭小子。”
“林衛東,你特麼怎麼好意思說這麼不要臉的話!!!你要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,天底下就沒有壞人了!”
趙國棟氣得差點吐血。
喬大力真想用刀刨開林衛東的肚子,看看他肚子裡到底是五臟六腑,還是黑透的壞水。
睜著眼睛說瞎話,一丁點心虛都看不到。
林衛東進廠時間的確不到一年。
得罪過他的人,哪一個不被林衛東收拾得苦不堪言?
林衛東平靜自若道:“喬大力,你我之間的事情,有關部門和上級領導一定能夠做出公平的裁斷。”
“你說我不是好人,我今天就讓你看看,到底誰不是好人。”
“你兒子目前還在醫院,一會我就買點東西去醫院看他。”
“對了,喬躍進現在怎麼樣的?具體傷到哪了?”
說話間,林衛東有意無意地瞥向喬大力的下半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