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不怕天黑路險,自己路上遇到危險。
彆忘了,兩人現在還是夫妻。
“滴滴……”
忽然,遠處傳來汽車喇叭聲。
看到一輛申城牌小汽車向這邊看來,蘇雨桐臉色馬上多雲轉晴。
“怎麼就你一個人來?你媳,蘇雨桐呢?”
公社書記辦公室。
林滿倉麵前放在辦理離婚的大紅公章,印泥。
兩張已經蓋完印章,簽下林滿倉名字,填滿各種相應內容的離婚證。
“人家瞧不上你兒子的自行車,打算腿著過來。”
林衛東聳了聳肩膀。
“胡鬨!”
林滿倉看了一眼手表,訓斥道:“她的身體情況,你還不知道?從大隊走過來,估計走到一半就累癱了,天馬上就要黑了,你馬上騎車去路上找它。”
“就算是沒了感情,你們不是夫妻,也還是同誌吧。”
“讓一個體弱多病的年輕女同誌步行幾十裡地,這不是爺們乾的事情。”
天色說黑就黑了。
擔心蘇雨桐路上出點什麼事,林滿倉打算和林衛東一塊去找。
“爹,你覺得蘇雨桐是傻子嗎?怎麼可能步行前往公社。”
“我敢打賭,這女人說到就到。”
話音剛落,蘇雨桐推門走了進來。
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疲憊。
大夏天趕路,臉上連一滴汗都沒有。
“爹,對不起,我……”
麵對掌管全公社大權的公爹,蘇雨桐顯得有些緊張。
態度放得極低。
唯恐林滿倉找到借口給她穿小鞋。
一旦在政審結論書裡寫幾句針對蘇雨桐的壞話。
蘇雨桐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考大學。
到了年底,蘇雨桐就將到26周歲。
這次的高考,將是她最後一次改命換運的機會。
“結婚還是離婚,都是你們年輕人自己的選擇,沒必要覺得對不起誰。”
林滿倉心中五味雜陳。
四年時間。
小兩口怎麼就一點感情都培養不出來呢?
那些盲婚啞嫁的舊社會夫妻。
過了幾年日子,不也是有了些感情嘛。
“該走的流程我都已經提前為你們處理完了,簽完字,你們兩個將正式解除夫妻關係。”
林滿倉將幾張需要二人簽字的手續推到兩人麵前。
分彆遞給蘇雨桐和林衛東兩根鋼筆。
林衛東接過筆,“刷刷刷”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蘇雨桐握著鋼筆,一時竟有些猶豫。
見狀,林滿倉心頭一喜。
猶豫,代表事情可能還有挽回的餘地。
“雨桐,你要是心裡有什麼顧慮和想法,現在就可以說。”
林滿倉態度和藹地安慰蘇雨桐,怎麼想的怎麼說。
這裡沒有外人,不用擔心傳進不相乾的人耳朵裡。
“爹,我想回家。”
蘇雨桐聲音哽咽地喊了林滿倉一聲爹,雙膝彎曲跪在林滿倉麵前。
眼淚說來就來,哭得梨花帶雨。
哀求林滿倉給他開一張病假條,允許她回城就醫。
按照規定。
下鄉知青一旦和當地人結婚,城鎮戶口自動轉為農村戶口。
縱然離婚。
戶口也改不回城市。
想要離開常住地,返回城裡生活。
唯有三個辦法。
招工,考大學,進城治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