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氏看著二人滿滿當當的籃子，在裡麵還看到一匹水紅的細棉布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：“大姐這是買了什麼。”
用力推了下季春豔：“還不快叫大姑，看大姑給你買糖沒有。”
黑瘦皮膚皸裂的小姑娘細聲道：“大姑。”
季桂花點頭，轉頭就想離開。
劉氏瞅準時機擠在她對麵，攔著不讓離開，她鼻子尖的很，嗅到二人身上的食物香氣，想起這些時日家中吃的玉米餅子和爛菜葉子，恨的牙癢癢。
“大姐你買了好東西，怎麼不給爹娘送點過去，隻顧著自己可不是好女兒啊。”
季桂花眉頭不悅的擰起，看著逐漸回來的村民，嗓音驟然加大：“三弟妹你說這話就虧心了吧，我一個外嫁沒男人的女人，家裡還讓我去貼補。”
季雲芷：“娘舅母是欺負我們嗎？”
看到逐漸圍過來指指點點看熱鬨的人群，劉氏臉唰的一下變了：“大姐你說這些可就沒良心了，那天你將廚房的東西拿了大半，家裡好幾天沒糙米吃了，眼下都是吃窩窩頭。”
“一看就去吃精麵了，真是不孝。”
季桂花冷冷看她，將手中的籃子遞給雲芷，撲通一下倒在地上，腳上的鞋子也順勢飛出來，又哭又鬨的叫喊：“娘，哥你們倒是一走了之了，留下我一個人被彆人踐踏磋磨，想當初我半大的歲數，就要伺候後娘坐月子，回道娘家十年下地割草喂豬洗衣做飯哪樣不是我做的。”
季桂花邊說邊哭邊鬨的打自己，哭的撕心裂肺：“娘，女兒的命好苦啊，被當老媽子使喚了半輩子，臨了卻被趕到老房子。弟兄連圍牆都不來修，門上連把鎖都沒有，每天晚上提心吊膽害怕狼群將我們娘倆抓去。”
“今天還被弟妹這樣掏心窩子的罵，娘我不活了，我來找你。”
這話一出，季桂花眼神堅毅，看了雲芷一眼就往河邊衝，眾人沒反應過來，一猛子紮進杏花河，撲通一下在河麵掙紮。
季雲芷瘋了似的跑到河邊，就要往下跳，被一旁的嬸子緊緊抱在懷中，她撕心裂肺的喊道：“娘，嬸子快救救我娘，救救我娘。”
眾人才反應過來，不知誰喊了一句：“愣著乾什麼救人啊。”
“去給季叔報信啊，人彆真的死了。”
劉氏腿都嚇軟了，隻有一個想法，她完了，爹娘還有她男人饒不了自己。誰都沒注意道季春豔跑回去找救兵了。
周圍幾個婦女狠狠瞪了她一眼：“這季家真是好狠的心啊，桂花這些年過的多苦啊，拚了命的逼自己，住在後山院牆都沒人修。”
吳家嬸子：“那可不是，上次我進山，見她們母女睡覺都擠在一塊木板上，家裡連個水缸都沒有，隻有一個罐子。”
“可憐啊。”
劉氏臉色慘白看著平日和她交好的婦女媳婦皆離她遠遠的，心瞬間涼了，她萬萬沒想到季桂花敢跳河，她是瘋了嗎？
直到看見幾個壯實的婦女將二人撈上來，劉氏才倒下，心裡怕的不行，要是這大姑子真死了，她在季家也呆不下去，她男人肯定會休了自己，到那時她還不如死了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