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管家的楊氏來說,必定頭疼。偏還是季守文做的孽,身為妻子如果不幫著擦屁股,等人死了,絕對要被指指點點。
所以說,按季雲芷的法子來,男人沒經濟實力還想著納妾,完全養不起,這就加重了妻妾之間的矛盾。
於是季雲芷權當沒聽見,多說無益。
況且這樣的冷嘲熱諷聽了也就過了,這算的了什麼,還沒村裡小學老師罵的難聽。
想當年她上小學時,數學老師罵人那叫一個難聽啊,什麼爹呀娘的張口就來。
很快一身暗黃色長衫的季守文就進來了,季雲芷沒看出是什麼材質的,但一看就很名貴。手中還拿著鑲嵌明亮寶石的煙鬥。
季守文很瘦,身材像一根燒火棍,高高的顴骨,下翻的三白眼,不說話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恐懼感。
麵對這個渣爹,季雲芷即使在不喜歡,還是恭恭敬敬喊了一句:“父親。”
季父看了她一眼,淡淡嗯了一聲。
他好似總算想起這個女兒來了,黢黑銳利的眸子直直投射過來:“上次給的麝香這麼快用完了,彆被你姥姥拿走了。”
季雲芷有些汗顏,拿回去的大部分東西都被林氏貼補給兩個兒媳婦和女兒,要不就是拿去城裡的鋪子換錢了。
但母親一個外嫁女也確實沒辦法,如果沒娘家和族內庇佑,單身女人帶著孩子基本隻有等死的份。這男的明明知道,還故意這樣說,呸。
但她隻樂嗬嗬笑,並不接話。
“說吧要多少。”
季雲芷咽了咽喉嚨,低聲道:“三兩就行了,父親若是有多的,可以在多給一點點。”
夫人麵上立刻就不高興了,細細的眉毛上挑:“早不來要,晚不來要,偏等到城裡沒賣的再來。三兩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,又是冰片又是麝香還有沉香,這一下都快十兩銀子了。你真當我家是藥材鋪子,要什麼有什麼。”
季父鼻孔發出一聲冷哼聲,和她娘一樣不會說話,來的時候哄幾句好聽的也行啊。
季雲芷故作煩惱:“可是母親帶紅越來越嚴重了,姥姥說不用麝香命都保不住了,到時沒人管我就隻能來找父親。”
楊氏和季守義臉色瞬間變了,養個女兒可比每月二兩銀子花錢,家具珠釵什麼的不必說,以後找婆家就是大難事。
現在季雲芷被養在村裡,日後出嫁按季家村風俗給點嫁妝就行了。要是養在府上,可就要大出血,府上姑娘的嫁妝又是另一個規定。
楊氏想的卻是季桂花雖說被趕出去了,但還是老爺的問題,若真將人逼死了,她的婆婆二奶奶什麼必定抓住這點可著勁的做文章,受折磨的還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