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嘯天此言一出,仿若平地裡炸響一記驚雷。
在場眾人,除卻那些神色冷峻的護國神獸,其餘之人儘皆麵露驚惶,仿若聽聞了什麼逆天犯上、大逆不道之言。
“這家夥,莫不是失了心智?怎敢口出如此狂悖之語。
當眾斥罵族長老糊塗,這般作為,豈不是要與族長徹底撕破臉皮,全然不留半分緩和餘地?”
眾人心中暗自思忖,交頭接耳間,滿是對狼嘯天此舉的震驚與不解。
就連一直與狼嘯天明爭暗鬥多年,最終將他從高位上掀翻下來的狼傲天,此刻也不禁怔在了原地。
狼傲天自忖,身為兄長,這麼多年與狼嘯天交鋒不斷,對這個弟弟的脾性雖說不上了如指掌,但也知之七八。
他這個弟弟,天賦堪稱絕倫,年僅百歲出頭,便已臻至化神圓滿之境,這還僅僅是未曾踏入遠古遺跡、未得那些珍稀機緣的緣故。
倘若哪天狼嘯天有幸進入其中,斬獲逆天機緣,說不定不出兩百歲,便能突破至合體期,甚至一舉邁入大乘期。
如此逆天的修行速度,怕是千歲之前衝擊渡劫期都大有可能。
有這般厲害的修行資質在,要不是狼傲天機緣巧合之下獲得狼仙傳承,實力得以飛速攀升。
日後隻要穩步修煉,飛升仙界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,他都不敢對狼嘯天下死手。
不過,雖說狼傲天對狼嘯天的修仙天賦欽佩有加,可一想到他平日裡的行事做派,卻又忍不住滿心鄙夷。
身為噬月銀狼一族這等修仙界頂尖超級勢力的少族長,狼嘯天平日裡竟與那些修為低微的小妖打得火熱,時常還帶著骨頭去投喂它們,哪有半分身為少族長的威嚴與尊貴。
這般作為,實在是有失噬月銀狼一族少族長的身份,太過掉價。
“如此行徑,怎配坐少族長之位?還是趁早滾下去,莫要再丟人現眼。”
狼傲天心中冷哼一聲,暗自腹誹不已。
不過,雖說狼傲天瞧不上狼嘯天為人處世的風格,可心底深處卻也明白,自已這個弟弟絕非真的愚不可及。
“但如今這是鬨的哪一出?
年輕人嘛,走了狗屎運,得誌便猖狂,完全是正常現象。
可這般張狂無忌,未免也太過分了些。
這哪像是個心智健全之人該有的模樣?”
狼傲天眉頭緊鎖,心中正暗自疑惑之際,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念頭陡然閃過。
“難不成,這小子當真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底牌不成?”
此念一起,狼傲天頓覺一股寒意從尾椎直衝天靈,縈繞心頭許久的淡淡危機感,瞬間如洶湧潮水般澎湃襲來,讓他的臉色刹那間變得陰沉如水。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”
狼傲天強自鎮定,在心底拚命寬慰自已,“他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,頂多讓他囂張一時,任他運氣再好,又豈能與我噬月銀狼一族相抗衡?”
就在狼傲天心中慌亂,不住自我安慰之時,此番事件的主角——被狼嘯天當眾辱罵的狼無心,終於開口了。
身為噬月銀狼一族的族長,狼無心活了大半輩子,還從未嘗過被人辱罵的滋味,
更何況,今日這辱罵他之人,還是他的親生兒子,且是在全族上下諸多重要人物齊聚的大庭廣眾之下。
這般奇恥大辱,饒是狼無心涵養再好,心中也仿若被熊熊烈火灼燒。
倘若這怒火能夠具現化,隻怕廣場上這上萬人,瞬間便會被焚燒得屍骨無存。
然而,狼無心畢竟執掌一族多年,久居高位,即便心中怒焰滔天,卻也強忍著逼迫自已冷靜下來。
身為狼嘯天的父親,他深知自已這個兒子的秉性。
在他看來,狼嘯天雖說性格過於溫和跳脫,實在不適合擔當一族之長的重任,可若論心智聰慧,那是半點不差。
“如此聰慧之人,又怎會乾出這等自尋死路的蠢事?”狼無心目光幽深,暗自思索道。
再聯想到從這些人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那股莫名危機感,狼無心愈發篤定,狼嘯天今日這番作為,絕非意氣用事,而是有所依仗。
身為一族之長,狼無心固然不會因為這股危機感就對眼前之人畏懼三分,
可對方有狼嘯天在,導致他們對已方的實力底細怕是摸得一清二楚,
反觀已方,對他們卻是一無所知,
如此敵暗我明,實在是大為不利。
再加上,噬月銀狼一族本就因生育艱難,族中人口稀少,每一位族人都是族中寶貴的戰力,關乎著族群的興衰存亡。
“罷了,為了全族的整體實力考慮,哪怕要出手,也得先將對方的情況探聽明白,萬不能貿然行動,平白讓族人去送死。”
狼無心心中暗自權衡一番,終是強壓下心頭那噴薄欲出的怒火,目光如炬,緊緊盯著眼前這個三十年未曾相見,性格卻已脫胎換骨的小兒子,沉聲道:
“嘯天,我知曉當年之事讓你受了委屈,心中對為父定是怨恨有加,故而今日你這番氣話,為父權且當作未曾聽見,不予你計較。
隻是,你也曾身為我噬月銀狼一族的少族長,理當知曉,我族尊嚴不容踐踏。
此次,為父念及父子情分,不予追究,但往後,你切不可再口出汙言穢語,否則,休怪為父不顧多年的父子之情,大義滅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