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景文這話仿若一記重錘,瞬間砸懵了宋傳家。
他身形猛地一僵,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,臉上的欣喜瞬間凝滯,隻剩滿眼的錯愕與茫然。
“劫數還沒完?”
宋傳家在心底反複呢喃,滿是不解,眉頭緊緊擰成一個“川”字。
“陛下這話到底什麼意思?難不成還有變故?
可自已分明已熬過天劫、成功突破到渡劫期,怎麼會劫數未儘?”
宋傳家滿心疑惑,隻覺腦袋裡亂成了一團麻,怎麼都理不順當下的狀況。
諸多念頭在他心間翻湧,急切之下,他當下便想向李景文探問自已還會遭遇什麼劫數。
畢竟渡劫一事太過凶險,多一分知曉,便多一分生機,他實在不敢有半分耽擱。
然而,就在他嘴唇微微張開、正要出聲的刹那,一股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徹骨寒意,陡然自他的脊背迅猛躥升。
宋傳家頓覺頭皮發麻,一股熟悉到骨子裡的致命危機感,毫無征兆地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。
此時此刻,壓根用不著李景文開口答疑,宋傳家便已瞬間洞悉了自已當下的劫數究竟為何。
是天劫!!!
隻是,此天劫並非剛剛突破渡劫期時所曆經的那場天劫,而是身為渡劫期修士,貿然現身在東霞域土地上招來的天劫。
在修仙界,除了中土域能夠容納渡劫期修士之外,其餘地方,渡劫期修士無法涉足。
但凡有不知死活的渡劫期修士,膽敢踏上其他域的土地,必然會即刻遭受一場恐怖天劫的洗禮。
此前,宋傳家全身心沉浸在成功突破至渡劫期的狂喜之中,整個人亢奮得忘乎所以,腦袋暈乎乎的,竟把這至關重要的修仙鐵律給拋到了九霄雲外。
眼下,再度被這天劫無情鎖定,那股濃烈得化不開的致命危機感,猶如一記重錘,狠狠砸在他的天靈蓋上,瞬間讓他混沌的頭腦重新變得清醒無比。
他猛地一拍腦門,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條鐵律。
而一想起這鐵律,再切身感受到此刻身上那比適才渡劫時還要恐怖數倍的威壓,宋傳家的一顆心瞬間“咯噔”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他抬眼望去,隻見頭頂的劫雲比方才大了足足兩三倍有餘,其中蘊藏的狂暴能量,仿若隨時都會傾瀉而下,將他轟成齏粉。
宋傳家心裡清楚得很,這般威力的天劫,比起剛才那場,起碼強橫了一倍不止。
雖說自已如今已然成功邁入渡劫期,可相較於眼前這來勢洶洶的天劫,實力依舊相差懸殊,根本沒有半分可能抵擋得住如此恐怖的攻勢。
當下,自已活命的唯一希望,就全落在皇上身上了。
念及此處,宋傳家當即猛地轉頭望向李景文,眼眸之中滿是期許的光芒。
那樣子,好似溺水之人死死抓著救命稻草一般,滿心期待著他能再度大發神威,像先前那般,輕輕鬆鬆、乾淨利落地將這片更為強橫的天劫,如同吃麵條、喝麵湯一般,悉數吞入腹中,化解這場滅頂之災。
與此同時,遠處那些原本滿心好奇、打算圍攏過來詢問宋傳家渡劫期究竟是何種感受的大乘期修士們,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邊局勢的劇變。
他們剛邁出的腳步硬生生停在半空,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瞳孔急劇收縮,心頭湧起一股深深的寒意。
直到此刻,他們才如夢初醒,陡然想起那條嚴禁渡劫期修士出現在其他域的鐵律。
以往,這條規矩於他們而言,不過是口口相傳的教條,
可如今,切身實地感受到那頂劫雲散發出的恐怖威壓,他們才徹底明白,這條規則為何會成為無人敢觸碰的鐵律。
這劫雲,比剛才那場足足大了兩三倍,其中蘊含的狂暴力量,哪怕是渡劫期修士親身應對,恐怕也唯有隕落一途。
怪不得千百年來,修仙界從未聽聞有渡劫期修士膽敢涉足他域!!!
一眾大乘期修士們當即將目光從宋傳家身上移開,齊刷刷重新聚焦到李景文身上,心中忐忑的想道:
“麵對如此凶悍無匹的天劫,陛下還能像之前那般從容應對、輕鬆化解嗎?”
然而,接下來發生的那一幕,讓宋傳家以及這些大乘期修士們全都驚得合不攏嘴。
隻見李景文麵對那仿若末日降臨般恐怖的天劫,神色依舊淡然自若,不見絲毫慌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