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點都沒聽出來楊蘭客話語中蘊含著的意思。
白忘冬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二人一問一答,楊蘭客不愧是個老狐狸,他的每一句話都在刻意地套著趙臨江的話,而且隱藏得極為巧妙。
但趙臨江也不簡單。
雖然看起來憨憨直直,老老實實地在回答著楊蘭客的問題,但每一個問題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,這就很能說明他的能力非凡了。
回想起張月泠給自己的傳信,白忘冬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趙臨江。
張月英親自和這貨動了手,測試了這貨的路數,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就是,和北鎮撫司卷宗上記載的趙臨江多少有一些出入。
雖然趙臨江的招數他似乎也會用,可情急之下所露出來的招數,卻是資料上沒有的。
還有那遠超趙臨江的實力,以及在張月英靈感之下無所遁形的龐大靈力,這些多多少少都能說明眼前的趙臨江恐非本人。
白忘冬不好奇他是誰,他想要做什麼。
他現在就想知道,楊蘭客找的是誰,又是想做什麼。
這貨寧可去找呂鳳仙那貪吃的獅子,也不願意用錦衣衛自己的人,這裡麵的門道,怕是和紀綱那廝有關。
能抓紀綱把柄的事情,白忘冬可是特彆樂意去乾的。
把把柄搞得多多的,老紀的腦袋才能掉的快快的。
托著下巴,白忘冬也不嫌困,就這麼看著兩人你來我往。
不識廬山真麵目,隻緣身在此山中。
局中人看的最明白。
恐怕這兩人都還沒意識到,他們的異常此刻顯得分外的明顯。
不光是白忘冬,就是夜流霜和施蓉多多少少都發現了這其中的不正常。
而這種異常,或者說違和感的來源十分的簡單。
楊蘭客所針對的是真正的趙臨江,而此刻的假趙臨江即便是模仿的再像,那也不可能是真正的趙臨江。
麵對楊蘭客如此大量的試探,假趙臨江應對的自然會有些疏漏。
而這份疏漏一旦出現,就會引起旁人的懷疑。
尤其是這旁人還是幾個身經百戰的錦衣衛精英。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。”
楊蘭客似乎很高興地抓著趙臨江的手開口說道。
“今日能夠聽到趙千戶如此了解南鎮撫司之職權,本官甚是欣慰,若是趙千戶不嫌棄本官,那明日,本官做東,宴請諸位給趙千戶接風可好。”
鴻門宴。
白忘冬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三個字。
怕不是在宴席之上,楊蘭客一摔杯子,那門外就會衝進來一個呂鳳仙,對著趙臨江動手。
“這……好嗎?”
趙臨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。
“其實也是借趙千戶的東風罷了。”
楊蘭客笑著說道。
“本官早就想宴請在場諸位,隻是趙千戶一直未到,有些不太好意思罷了。”
“那……在下便不推辭了。”
趙臨江猶豫幾秒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。
看到他點頭,楊蘭客的笑容越發的濃烈。
白忘冬轉過頭,忍不住嗤笑一聲。
烏龍碰上了烏龍,假情碰上了假貨,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一場什麼樣的鬨劇。
“那就明日紅鳳樓,不見不散。”
隻是不知道這不見不散到最後,在場所有人裡又能到上幾個呢?
白忘冬賭一個銅板。
除了趙臨江,楊蘭客一個人都不會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