玲瓏心是死的。
但人是活的。
對於徐妙錦而言,玲瓏心就僅僅隻是一種天賦。
天賦不能代表她的全部。
天賦不能思考,不能分析,隻能給出一個結果。
而這個結果,隻是判斷的依據之一。
若是有人想要靠著愚弄這個依據的方法來騙過她,這就有些太過於想當然了。
牧槿坐回到了座位上麵,看著仍舊表情平淡的徐妙錦,那從一開始感覺到的壓力越來越大。
從一開始,挑戰者就是她。
眼前的人是她需要越過的一道難關。
為了闖過這道關隘,她準備了很多很多的方法。
現在隻不過是夭折了其中一個罷了,這不算什麼。
牧槿回憶著徐妙錦剛才的一舉一動。
當時徐妙錦連續打斷好幾次她的話,那個舉動絕對不是無心之舉,恐怕就是在試探她對話語連貫性的強製要求。
她上一句的話術是必須要將“這紙上的內容是”和“落霞與孤鶩齊飛”連起來的。
當她察覺到自己每一次需要強迫性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就驗證了她的想法。
所以這一次,無論徐妙錦對她進行任何的試探,她都要徹底無視掉。
深吸一口氣。
牧槿將手再度伸進了箱子當中,取出了一個紙團,然後飛速打開,將紙上的內容映入眼簾,之後再一次將紙團給揉了起來。
她看向徐妙錦,發現這一次徐妙錦並沒有開口問她問題的動作,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接下來的動作。
牧槿將目光轉向了那瑤池重水,然後語氣輕淡地說道:“重水中泡著的是兩個人。”
“這是紙條上的內容嗎?”
徐妙錦開口問道。
牧槿點了點頭,但卻沒說出一個字。
徐妙錦眼珠微動。
很明顯。
又是針對玲瓏心的招數。
用說出既定事實的方式來瞞過玲瓏心。
隻要前麵不帶上“紙條上的內容是”,那玲瓏心就會將這句話判斷為真。
畢竟,牧明和白忘冬的的確確就在這水中泡著,這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實。
如果順著這個思路去想的話,如此多此一舉和閉口不言,那這紙條上的內容多半會是假的。
但是……
不要忘了,這木箱裡的紙條都是牧槿準備的。
在這來之前,她就已經想好了要如何進行這個遊戲,瑤池重水是在她的策劃當中的,兩個人下水這是計劃當中就已經確定好的事情。
所以,如果她的想法是在紙條上寫上“重水中的是兩個人”這樣的話,抽到之後,再將既定事實給說出,那就是做上了一層最完美的偽裝。
也許,她這麼做就是在誘導自己說出“假”這個字。
真還是假……
要來試探一下嗎?
吃了剛才的虧,這妮子大概是不會再回答她的問題了。
“嗯……”
徐妙錦坐在座位上,麵色猶豫了幾秒。
“這話是……”
她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牧槿的臉上,但牧槿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,給不了她一點能用的信息。
不過……
“這是假話。”
徐妙錦輕聲說道。
牧槿猛地回過頭和她對視在了一起。
感受到徐妙錦平靜如水的目光,她驟然明了,徐妙錦剛才的那一抹猶豫是裝出來的。
可她自信,半點破綻都沒露出來啊。
這又是如何識破的?
幾乎都不用打開紙團,在場所有人就都能看得出來,這一回合又是徐妙錦拿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