顛倒巷彙集起來的所有人都在等。
等待著一個人的死期。
他們都知道,隻要雲香菊咽氣,那就是動手之時。
如今的顛倒巷已經全都被黃泉宗的人給圍了起來。
韓明豐若是想要帶走小幽那勢必要和這些人過過招。
既然無論如何都要發生正麵衝突,那在這之前,韓明豐想要送自己的老友最後一程,小幽也想要親眼目睹著這個帶給自己嶄新人生的老人離開。
那麼多等一些時間倒也無妨。
就這麼幾天,原本清冷的顛倒巷再度熱鬨了起來。
尤其是雲奶奶和小幽的小院門口,一個個人影閃過,監視著小院中的一舉一動。
氣氛是越發的凝重。
古笙站在不遠處的巷子當中,注視著紫千卉的醫館。
明明已經到了這種關鍵時候,可紫千卉安靜地就仿佛像是根本不想參與這件事了一樣。
他知道,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。
如果真的按照花業所說的那般,那麼紫千卉想要得到少宗主的決心勢必是要比他們還要大的。
之前那麼跳,到了這種時候,又豈會安分下來。
她的這種安靜,讓古笙莫名地覺得有些不安。
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那散落在四處街巷中的黃泉宗弟子。
古笙張開手掌,看向了掌心當中那個此刻黯淡無光的印記,再度緊緊握住了拳頭。
也不知道花業如今的情況如何了,有沒有喪失掉理智,有沒有被徹底煉製成藥人。
即便是有著醒神符護持,可也隻能守得住一時。
上趕著讓彆人炮製,真不知道笨蛋的腦回路到底是什麼樣子的。
古笙呼出一口氣。
繼續監視著那座小院。
花業不在,這所有的重擔就全都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。
真的是又累壓力又大。
“混蛋。”
古笙咬牙切齒道。
等這件事過後,他一定要讓花業幫他執行整整一個月的任務。
……
這種感覺很奇怪。
花業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遊在大海當中的魚兒,雖能夠自由自在的活動,但卻沒辦法離開這水中。
他仿佛是被關了起來。
眼前是一片漆黑,耳邊也是無邊無際的寂靜。
伸手不見五指,豎耳不聞風聲。
仿佛陷入到了虛無。
但他知道,這絕對不是什麼所謂虛無。
他隻是被人堵住了耳目,將意識給鎖了起來罷了。
想到這裡,他奮力地在這片黑暗當中胡亂遊動,想要去尋找到存在於這片黑夜之海當中唯一的光亮。
就這樣,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
他一直遊啊遊,遊啊遊。
遊到甚至有些精疲力儘,不想在動的時候,突然,點點熒光就這麼忽隱忽現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。
它一閃一閃的,一會兒明亮,一會兒黯淡。
就像是隨時會消失一樣。
花業對著那點點螢火伸出手掌,將其緊緊握住。
啪嗒。
突然。
眼前的黑海一點一點的褪去。
花業緩緩的睜開疲憊的雙眼,視線中的光在一點一點的恢複。
他下意識握緊手中那已經徹底裂開的醒神符。
耳邊再度響起了斷斷續續的爭吵聲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
這是紫千卉的聲音。
相處了這麼多天,他對這聲音已經不陌生了。
“你懷疑任何東西都可以,但絕對不能懷疑我對宗主的虔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