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道觀。
這裡前些日子還是齊刷刷的一片屍山血海。
但現如今卻又成了一片適合焚香煮茶的好地方。
穿著道袍的身影在這道觀當中來回穿梭,白忘冬則坐在院子裡運轉太平經,吸納天地靈氣,運功調息。
何代宸抱著劍站在他的旁邊,儼然一副侍衛的模樣。
而霍安安則是坐在另一邊,沉默不語。
她已經收到了隱雀傳來的消息。
九大雀名殺手死了三個。
雲雀和麻雀更是死了一堆。
這無疑是隱雀成立以來最大的傷亡。
可奶奶看到那幅何代宸送上門的畫之後,卻是哀然一歎,說了一句“值得”。
霍安安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,她隻知道自己現在笑不出來半分,可即便是再笑不出來,她也明白,隱雀這一次的投名狀已經交上來了。
那就意味著他們沒有了退路,從此以後,都要倚仗身邊這個官……大人而活。
咚咚咚。
門外傳來的開門聲。
有道人跑過去將那門給打開。
然後門外出現的就是身著飛魚服的陰柔身影。
那道人也不說話,隻是讓開道路,向著來者比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
黃闕深深看了一眼那道人,腳下沒有半分停留,直接邁開腿,飛快走進了道觀當中。
過了門,沿著路。
他一路走進道觀深處,一打眼就看到了那邊閉目盤坐的白忘冬。
他幾乎沒有半分猶豫,直接上前跪倒行禮。
“卑職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黃闕見過副千戶大人。”
白忘冬緩緩張開眼睛,看著這個跪倒在麵前的人。
黃闕,這個人他並不陌生,甚至於之前他給過這陰人一拳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太監打交道太多的緣故,黃闕的身上總帶著一種極為陰柔的氣質。
如果不說的話,還真以為這人就是個太監。
“起來吧。”
白忘冬淡淡說道。
黃闕聽到這話,連忙動作利落地從地上站起。
“我還以為你還要躲著我不見呢。”
白忘冬鬆開盤著的雙腿,一隻腳踩在寬大的蒲團上,用手托著下巴戲謔地看著眼前的人說道。
“是卑職無禮,還要讓大人相邀。”
黃闕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那邊站著的何代宸,恭敬說道。
“但實在是鎮撫使大人事先有過命令,卑職來蘇州後不能隨便打擾大人。”
“那為何現在上門了?”
聽到這話,黃闕抬起頭,看向白忘冬。
“因為田臨死了。”
“他死了和你能上門有什麼關係?”
“鎮撫使大人有令,若是他死了,卑職就可以來拜訪大人了。”
黃闕盯著白忘冬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鎮撫使大人還說,若是田臨身死,那必然是大人動的手。”
白忘冬眯了眯眼。
那陰逼老虎是長天眼了嗎?
搞得這麼了解他,再這麼下去,他真的會認為大老虎想對他搞職場潛規則了。
“嗬。”
白忘冬輕笑一聲。
但這笑聲裡麵卻沒有多少的溫度。
他在試圖摸清羅睺的同時,羅睺也同樣在了解他。
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誰對誰摸得更清楚一點。
“說吧,到底是個什麼情況。”
白忘冬也懶得和這貨扯皮了,他微微歪了歪頭,朝著黃闕開口問道。
“這件事和大人也有一定的關係。”
黃闕這句話倒是在白忘冬的意料之外了。
和他有嘛關係?他和蘇州的關係頂多就是在沒穿越前來這邊旅過遊,難不成這都能碰瓷到他身上嗎?
“大人可還記得曾柏喬?”
黃闕說出了一個名字。
“千食軒的黑市商人曾柏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