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全將荷包拿出來,是一個十分普通的月牙色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。
皇帝拿在手中,多華麗漂亮的荷包他都曾見過,可這個普普通通的荷包讓他心頭驀地柔軟下來。
他知道在民間贈送親手做荷包是表達女子的傾慕之情,後宮妃子送他荷包都是金絲刺繡,做工精致,卻不如這普通平凡荷包顯得情真意切。
皇帝將荷包收在懷裡,道:“朕沒胃口,午膳不用了,隨朕去一趟攬月殿。”
李全道:“是,皇上。”
……
攬月殿。
安儀柔跪在地上已經兩個多時辰,連衣仍舊是一副趾高氣揚的站在她麵前。
驀地,外麵傳來李全尖銳的嗓音,“皇上駕到!”
連衣神色驟變,急聲道:“貴嬪娘娘先起來吧。”
安儀柔一動不動的跪著,對連衣的話置若罔聞。
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皇帝就要進到屋內,連衣急得動手去將跪著的安儀柔扯起來。
皇帝已經走到門口,瞧見安儀柔皺著眉,臉色發白被一個宮女拉扯著,當即沉下臉來,怒道:“這是在做什麼!”
連衣嚇得鬆了手,“噗通”一聲跪下來,慌慌張張地道:“奴婢叩見皇上。”
連衣一鬆手,安儀柔跪得雙腿發麻,又重重的跪了回去,膝蓋磕在地麵上,疼得發出一聲悶哼。
連衣見皇帝臉上陰霾遍布,慌忙解釋道:“皇上,奴婢方才是來傳貴妃娘娘的口諭,見貴嬪娘娘身體有些不適,好像起不來,奴婢隻是想扶她一把而已。”
皇帝眼神銳利好似刀尖,盯得連衣後背直冒汗,他冷聲道:“真是如此嗎?”
連衣結結巴巴地道:“皇上,真的,奴婢……奴婢絕對不敢有半句謊言啊!”
皇帝目光看向了安儀柔,問道:“愛妃,你說,她說的是否屬實?”
連衣心一下子就涼了,麵如死灰,可在她絕望之際,安儀柔低著頭,竟然小聲地道:“皇上,是臣妾自己腿麻險些要摔倒的,與這名宮女無關。”
連衣像是頓時活了過來,道:“是!是的……請皇上明察,奴婢怎敢對貴嬪娘娘有半分不敬啊!”
皇帝見安儀柔眼神閃爍,極力隱瞞不安的樣子,他豈能不起疑心,想到安儀柔向來心善,他臉色更沉了幾分,轉而看向安儀柔的貼身宮女小雲,聲音冷冽地道:“你來告訴朕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!若敢欺瞞半點,朕立馬讓人砍了你的腦袋!”
小雲害怕的往前跪了幾步,忐忑地道:“皇上,奴婢,奴婢……”
皇帝眸光一凜,“嗯?還不快說!”
小雲下意識用眼角餘光瞥向安儀柔,安儀柔趁著沒人注意給了她一個眼神。
小雲頓時明白了,哭著道:“皇上,求你給娘娘做主,娘娘會腿麻是因為從乾清宮回來,連衣姐姐說要傳貴妃娘娘口諭,讓娘娘跪下接口諭,這一跪就跪到了現在……方才連衣姐姐聽見皇上來了,才心急想要扯娘娘起來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