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這話一出,許家老爺子就驚訝地抬頭看向他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眼珠子仿佛都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一般。
他那原本就布滿皺紋的臉龐此刻更是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扭曲起來,嘴巴張得大大的,足以塞進一個雞蛋。
他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,手中握著的拐杖也隨之晃動,發出“哢哢”的聲響。
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樣,呆立當場,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。
許家老太太也沒想到顧老爺子會這麼說。
她同樣不可置信地看著顧老爺子,心裡有一萬句話要說,但話到了嘴邊,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許家二老都十分震驚,許詔安其實也一樣。
他不錯眼珠地看著老爺子,艱難地開口問道:“顧爺爺,您這話的意思是……”
要放過許家了麼?
後頭這幾個字,他真的沒勇氣,也沒這個臉麵問出來。
顧老爺子見他們祖孫三人一個比一個激動,就長歎了一口氣。
他無奈地說:“老許,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,說實話,我真的不願意看到許家一天比一天艱難。”
“可你們家孫子做的這件事,也的確是太離譜了。”
“論理,我家孫女婿是受害人,我這把老骨頭是沒資格說這些話的。”
“但我實在是不忍心了……”
說句不好聽的,過去那幾十年裡,他與老許風裡來雨裡去,說到底就是為了各自的家族能越過越好。
許家這些天四處求人,他也是看在眼裡的。
就這麼看著自已的老夥計一把年紀了還要到處求爺爺告奶奶,要說一點感覺都沒有,那肯定是假的。
洛顏也知道自已心裡在記掛著這件事兒。
陳蕭也偷偷與自已說過,若他實在狠不下這個心,他是完全可以說句話的。
但他思來想去好幾天,最後都沒開這個口。
正如他先前所說的,受害者不是他。
哪怕他是長輩,他也沒資格代替他們兩口子原諒誰。
其次就是,許家沒再上過門,他也不可能主動去找老許說這些話。
如今看到他們老兩口來了,又將身段放得這麼低,顧老爺子便繼續說:“該給你們的教訓,我覺得也給夠了。”
“所以這件事情,就到此為止吧!”
“但老許啊,這事兒不能有第二次了。”
如果還有第二次,他都沒臉跟陳蕭、洛顏開這個口了。
顧老爺子這話一落地,許詔安就直接磕起頭來。
他一邊磕頭一邊說:“顧爺爺,我許詔安以性命跟您發誓,這種事情,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!”
隨後他又看向顧洛顏、陳蕭,“我也跟你們保證,以後我規規矩矩做人,本本分分做事,絕對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!”
顧洛顏見他說到這個份兒上了,便給了陳蕭一個眼神,示意他自已處理這件事。
陳蕭也知道她不會讓老爺子難堪。
所以收到她這個眼神後,他就直接與許詔安說,“你剛才說的每一個字,我都記下來了。”
“如果以後你做的事情跟今天說的話有出入,許家也好,你也罷,都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的。”
許詔安忙不迭點頭。
見他聽進去了,陳蕭就看向老爺子,“我先陪洛顏散散步。”
他知道,老爺子是有話要跟許家二老說的。
顧老爺子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