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,沈曼低頭滑著手機,說道:“明天我出去一趟,你一個人在家,不用擔心我。”
“去哪兒?”
“崔靜書找我有事。”
話音剛落,沈曼就感覺到車體有一瞬間不穩。
沈曼抬頭,問:“怎麼了?”
“她有說是什麼事嗎?”
“沒說,不過除了來海城拓展她商業版圖的事情,應該也沒有彆的了。”
沈曼側頭看了一眼蕭鐸,問:“怎麼?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。”
“沒有。”
蕭鐸依舊目視前方的開著車。
過了好一會兒,蕭鐸才開口問:“齊衡也去?”
“或許吧,齊衡可是崔靜書的保鏢,他去不是很正常嗎?”
“那我也去。”
聞言,沈曼連手機也不看了,她挑眉道:“你……該不會是怕我從齊衡的口中,知道你小時候的糗事吧?”
“我沒有糗事。”
“對了,你還沒有跟我講過你小時候的事情呢,我隻知道你去海外,做了白老板身邊的打手,期間和厲雲霆和齊衡是搭檔,那之前呢?你沒去海外之前的事情,怎麼沒見你說過?”
突然,蕭鐸一個急刹車,沈曼差點沒有磕到頭,好在蕭鐸手急眼快的伸手擋住了沈曼的額頭,沈曼才幸免於難。
沈曼的心臟剛才陡然漏了一拍,抬頭的時候,正看見蕭鐸緊張的神情。
“傷到沒有?給我看看。”
蕭鐸查看著沈曼的額頭,沈曼搖頭道:“我沒什麼事,就是路邊這個小野貓竄出來的可真不是時候。”
“隻要你沒事就好。”
蕭鐸伸手摸了摸沈曼的頭,說道:“走吧。”
沈曼點了點頭。
夜色漸濃,客廳隻淺淺的點了一盞台燈。
蕭鐸靠在了沙發上,煙灰缸裡的煙已經燃儘。
記憶裡,手術室的燈光比這還要明亮。
手術室外,蕭老爺子一臉擔憂地站在外麵,等到醫生領著他出來之後,問:“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?能治嗎?”
醫生搖了搖頭。
“這是先天性的情感缺陷,他的大腦中缺少了這部分的神經係統,所以……他無法感知外界的情緒,先天的缺陷是治不了的,我們也無能為力。”
母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靠在父親的懷裡哭了。
他不知道母親為什麼哭,也無法理解父母眼中的傷心情緒。
和普通人不一樣,他感受不到懼怕,不知道什麼是生氣,什麼是傷心,感情更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波動。
可這樣的好處是,他學習什麼都比其他的人要快,因為他不會被情緒所左右。
同齡人還在追追鬨鬨的年紀,他卻沒什麼想做的事情。
直至父母的那次車禍,老頭也沒有從他臉上看到一滴眼淚。
那一次,老頭按著他的頭,把他扔到了大街上,他嚴厲的說道:“從今天開始,你要學!學習怎麼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活!”
人的表情,在什麼情況下會有什麼樣的情緒,他們如何宣泄自己的不滿,表達自己的愛意。
他學的很快,不知不覺中他開始學會了麵對各種情況下意識的作出表情。
可他依舊不明白,這個世界為什麼存在,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。
父母去世後的一天,蕭老爺子站在書房的窗前,背對著他,語重心長的說:“阿鐸,如果你找不到活著的意義,那就以複仇為目的,找到殺害你父母的凶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