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伴隨著火光從他身後響起。
“大膽賊人,竟敢趁夜私闖民宅,抓起來!”一個捕頭模樣的人手持火把,指著李莫須大聲道。
李莫須一驚,連忙喊道:
“住手!你們可知我是何人?”
那捕頭走到他麵前,火把幾乎貼到了他臉上,看清容貌後,皺眉問:
“你是什麼人?”
李莫須挺直腰板,正色道:
“本官乃隨欽差衛隊而來的監糧官,官秩正五品,爾等豈敢如此放肆!”
“欽差衛隊?正五品?”捕頭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。
“我整天在衙門裡,怎麼沒聽說有欽差衛隊要來?
行,你說你是官兒,有什麼憑證?”
李莫須頓住片刻,“憑證……本官沒帶在身上!”
那捕頭嗤笑一聲道:
“行了,彆裝蒜了,正五品的京城大官,能跑來我們鬆桃縣溜門撬鎖,私闖民宅?
騙鬼呢你!”
他一抬手,“兄弟們——”
“慢著!”李莫須大喝一聲,指著對方怒道:
“此刻欽差大人就下榻在你們鬆桃縣官驛,不信的話你就隨我前去,本官自會取來官憑文書給你查看。”
“看什麼看?我看你就是在拖延時間!”
那捕頭不再和他廢話,直接一揮手:“捆起來帶回衙門!”
一炷香的時間後,縣衙大牢。
黑暗的甬道深處,回蕩著拍打鐵門的聲音,還有李莫須怒不可遏的吼聲:
“你們縣令在哪?我要見縣令!”
“讓你們縣令滾出來見我!”
“本官是堂堂五品朝廷命官,你們憑什麼抓我!”
縣衙後堂。
捕頭敲開房門走了進去,見堂內除了縣令晁天,還有一名陌生的年輕女子。
那女子坐著,自家老爺竟然站著。
他不敢多問,低頭道:
“老爺,剛抓的那小子在牢裡一直嚷嚷著要見您,說自己是什麼五品命官。依小人看,咱們是不是先查證一番……”
“不要理會。”縣令晁天背著手,沉聲說道。
“將他單獨關押一間牢房,好吃好喝莫要怠慢。
他若非要見我,就說我有事外出,這幾日不在縣中,其他的不要多言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捕頭領命而去。
祝青岩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,對晁天道:
“晁縣令,今日多謝你幫忙了。”
晁天立刻回禮道:“欽差大人言重了,隻是……”
祝青岩見他麵露猶豫,立刻道:
“你放心,此事朝廷若追究下來,本官會替你擔著。”
“不,下官不是擔心這個。”晁天連忙解釋,“隻是……如此最多隻能拖住他三兩日,否則於情於理,實在說不過去。”
“足夠了。”祝青岩對他點點頭,向外走去。
她回到驛站,祝瀾與溫玉已經換上了破舊的衣裳,就連臉上也抹了灰,看起來活似兩個逃難的流民,就連祝青岩都險些沒能認出來。
“都辦妥了?”祝瀾問。
祝青岩點頭:
“沒想到這小小的鬆桃縣縣令,卻是個有擔當的人物。放心吧,那姓李的在大牢裡,一個字兒也彆想送出去。
青州那幫家夥想要瞞天過海,肯定想不到咱們還有這一招釜底抽薪!”
祝瀾將一套破破爛爛的棉衣扔給祝青岩。
“快換上,咱們趁著夜色,即刻打道再探青州。
我倒要看看,這欽差走後的青州城究竟是何模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