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青岩暗道不好,拔腿向村口的方向奔去。
來到村口,正好遠遠瞧見夕陽餘暉下有兩個人影騎著馬,馬上似乎還馱著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,疾馳而去。
……
戶部侍郎府,壽宴仍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。
陸侍郎還請來了歌舞班子在席間助興。
一舞終了,眾人都飲了些酒,興味正濃,卻忽然聽得樂聲也止歇了。
陸侍郎正在向上司張倫敬酒,聽到樂聲停了,不禁皺眉問管家是怎麼回事,管家也是一臉茫然。
“尚書大人、侍郎大人。”倉部司主事這時站起身走到了庭院中央,高聲行禮道,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聽聞度支司的閔主事為了侍郎大人的壽宴,特地準備了一個彆出心裁的節目。下官不忍閔大人一片心意落空,這才擅自叫停了樂舞,還望二位大人莫怪。”
閔元聽他提到自己的名字,臉色驟變,猛地站起身,也匆匆站到庭院之中。
陸侍郎先是看了張倫一眼,見他點頭應允,便笑嗬嗬地道:“閔大人有心了。”
閔元狠狠剜了倉部司主事一眼,對方笑得滿臉得意,閔元隻好硬著頭皮躬身道:“大人,下官原本、原本是準備了……但奈何這位同僚著實不善歌舞,難登大雅之堂,下官實在怕掃了您和張大人的興……”
“哎——”陸侍郎發出不讚同的聲音,“無妨無妨。你們本就是讀書人,不擅這些很是正常。難為你們肯為了本官的壽宴花心思準備,都是衙門的同僚,咱們就當自己人樂嗬樂嗬,圖個氛圍嘛。”
說著問閔元要表演的是何人,是否已經準備好了。
閔元擦了擦汗,心裡慶幸,連忙答道:“是度支司的員外郎喬悠悠。隻不過她一介女子,興許是怯場了,今日下值之後便不見了人影,您的壽宴她也不曾到場。”
陸侍郎點點頭,既然是女兒家,不願當著眾人的麵對登台也能理解。他正欲讓閔元二人下去,忽聽得台下一個女聲傳來,聲音清脆歡快宛若黃鸝。
“閔大人,我在這兒呢!!!”
喬悠悠已經換好了戲服,正站在人群中踮著腳朝閔元招手。
閔元被嚇得一個激靈,回頭瞧見喬悠悠衝自己做了個鬼臉,閔元的表情瞬間好像真的見了鬼。
倉部司主事笑得一臉無害。
“閔大人,貴司的這位官員不識得來侍郎大人府上的路,恰巧碰見了我。
原本她來遲,我是不願帶她進來的。可又念及她若是不來,可就辜負了閔大人對侍郎大人的一番心意,這才冒著被責怪的風險把人帶了進來。
——閔大人,你不會怪罪我擅作主張吧?”
閔元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,趕緊對陸侍郎說道:“大人,這……喬員外的唱功實在是不堪入耳,可莫要讓她毀了您的壽宴啊!”
“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活力嘛。”陸侍郎卻笑得和藹,“諸位平日裡在衙門辛苦,權當借此機會熱鬨放鬆一番。若有其他哪位大人也有一技之長願意為大家助興的,也儘可上來!”
閔元還想再說什麼,但陸侍郎已經揮手讓他下去了。
喬悠悠走上台前,一身青色戲服,臉上化著濃妝,大大方方對著張倫與陸侍郎行禮。
她那身戲服並不奇怪,但怪異的是她竟在頭上戴了一頂仿製的官帽,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。
陸侍郎笑著問:“喬員外今日是打算唱哪一出啊?瞧你這扮相有些奇特,既不像京曲,也不像昆戲,倒是新奇得很。”
喬悠悠施施然行禮,“回大人,今日下官要獻上的,的確既非京曲也非昆戲。名字尚未想好,總之是——
一出好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