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蘭芳打量她一眼,見這丫頭穿得寒酸,衣服上甚至打了幾處補丁,袖口都磨破了。
不禁心生輕蔑,暗笑祝瀾在書院裡都跟什麼阿貓阿狗混在一起。
秦雨薇向她行禮,杜蘭芳低頭逗著祝朝,假裝沒看見。
喬悠悠也是自己一個人來的,今天考生們都穿著便服,喬悠悠穿著一件淡黃色的衫子,袖口像胡人一樣束起,顯得乾淨利落。
她身上的衣服料子隻是最普通的緞子,但杜蘭芳一眼就瞧見了喬悠悠脖子上掛的金鎖。
那是喬悠悠原身出生時,父母專門托人打造的。
那金鎖上還鑲嵌著寶石,隻瞧一眼便知道價值不菲。
杜蘭芳見這一把金鎖,比自己渾身上下加起來都值錢,酸溜溜地打量了好幾眼。
祝瀾問喬悠悠為什麼也是一個人來的。
喬悠悠一臉無所謂,說她爹去江南那邊行商了,母親本就是江南女子,就跟著回老家看看。
哦,原來是商賈之子,難怪隻能穿這種材質的緞子。
大梁商人地位卑賤,即便有錢,也不允許穿昂貴的綾羅織錦,
杜蘭芳再次找回了優越感,看向喬悠悠的眼神都寫著“賤民”二字。
……
肖婉的家族也算是個沒落士族,與祝瀾家情況差不多。
她母親帶著一個婆子來送她。
下了馬車,肖婉遠遠看見趙思成的身影,但礙於身份與家人在場,二人不好表現出什麼。
隻隔空對望一眼,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鼓勵。
……
“許鐵嘴,你這是招搖撞騙啊!
逢人就說日後必中狀元,怎麼狀元是你家產的啊?退錢!”
貢院不遠處的卦攤傳來爭吵聲,攤前插了一支幡,上麵畫了一個大大的陰陽太極圖。
算命先生姓許,綽號“許鐵嘴”,在貢院門口擺卦攤,向來都是說些吉利話,什麼日後必定高中狀元啊之類的。
沒想到碰上個難纏的主,掰扯半天,差點被砸了攤子。
許鐵嘴哄了半天,可算把對方哄走了。
在旁邊抱臂圍觀半天的許詩明終於走過來。
“爹,你這樣不行,聽我的。”
過了一陣,卦攤不見了,地上多出了一座淺口大水缸,裝著滿滿一缸水。
許鐵嘴看著兒子拿著什麼東西走過來,滿臉糾結。
“這樣兒能行嗎?”
“放心吧爹。”
許詩明說著,把手裡的王八扔進了水缸。
又往王八身上灑了一把銅錢。
水缸後麵插著幡,幡上的太極圖不見了,改成了四個大字——
“心誠則靈”。
……
此時距離考生入場還有半個多時辰,提前到的人總不能一直在大太陽底下站著,紛紛在附近找客棧或者茶攤歇腳。
祝遠鷗帶著一大家子在貢院附近逛了半天,能歇腳的地方全都人滿為患,最後隻得在較遠的地方找了一處茶攤。
聽著比平日裡貴了七八倍不止的茶水費,祝老爺子忍痛付了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