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3 衝突(二)(2 / 2)

肖張又是哄孩子,又是哄白雪,忙得滿頭大汗。

肖邦看著亂糟糟的場麵,隻覺得腦袋疼的厲害,一甩袖子就離開了。

白雪抱著孩子晃來晃去,費了半刻鐘才把孩子哄好,她眼睛有些紅:“可彆再說什麼‘不遭這個罪了’,我不遭這個罪,我們娘倆都得遭罪。”

肖張低聲下氣的陪不是:“那都不是我的想法,下次我哥要這麼凶,我就跟他對著乾,我就把他攆出去和他在外頭打起來,我被揍的鼻青臉腫也絕不讓他再進來喊上一句。”

白雪側頭擦了一下眼淚:“我想出去單過,我也不吃血燕,你養得起嗎?你要是養不起我,我就開酒樓,我養得起你。”

肖張指天發誓:“養得起,你們娘倆我都養得起。”

白雪心裡憋屈,看著肖張也沒好臉色,晚上的時候摟著孩子睡,不許肖張上床。

燈都熄滅了,肖張還站在床邊兒,低著頭像是個犯錯的孩子,說:“我知道今天我做的不對,大哥進來沒好氣兒說的第一句話,我就應該給他攆出去,我錯了,我懲罰我自個兒,我去外麵睡馬路,睡大街,睡樹上。”說完就真的跑了出去。

白雪摟著孩子沒睡著,聽見關門的動靜翻了個身,過了半個時辰也沒聽見肖張偷偷回來的動靜。

白雪還以為憑借肖張那沒比沒臉的架勢,會在半夜偷偷摸摸的爬上床呢。她想著雖然是春季,但外邊乍暖還寒,人要是真在外邊呆一個晚上,不說生不生病,那是真遭罪呀。

她終究還是心軟。起了床,叫醒了昏睡的丫鬟,披了件衣服就追了出去。沿著房屋的長廊往下走,看看哪兒有沒有肖張的影子。

府內護花帷幕低低地張蔽遮月,紅色的欄杆工巧地繚繞圍護。那裡被精心保護的是一種獨占暮春風光的名花,淡雅挺立,姿態柔美,朵朵都呈現出天公造化的精巧絕倫。今天白天才有一場春雨,春風吹拂、春雨浴洗、清露澆灑的名花,仿佛曉妝初成的美人,帶給人無限清新。它以無比嫵媚的姿態,戲弄春風、嘲笑春月。

花的儘頭有一座小樓,白雪剛入府的時候,最喜歡那座小樓,樓上點著一盞小燈,是有人在的。

她踩著木板樓梯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。

走到儘頭,被人一把抱住。

肖張把腦袋埋在她的肩窩裡: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。”

白雪拍了他一下,轉身便要走,剛下了樓梯。就聽見稀稀疏疏的聲音,外邊下起了雨。

漠漠夜雲,輕輕細雨,雖然是春天,但春意並不濃。

雲低雨密,雨越下越大,大雨把花柳打得一片憔悴,連燕子都因為拖著一身濕毛,飛得十分吃力。

肖張拉著她返回小樓:“這是下雨天,天留客,咱們在這坐一會兒吧。”

白雪攏了攏衣裳,歎了口氣:“我這是在做什麼?非要在淒風冷雨的艱難情況下來找你。”

“我倒是覺得很浪漫,冒著春雨,踏著滿街泥濘,相聚相離,恰如門外的花柳如泣如啼,雙飛的燕子艱難的飛行。”肖張總能夠亂中取喜,發現諸多美麗。他身子前傾。壓在欄杆上,伸出手去,由著雨水落下,打濕他的手心衣袖。

這個場麵看上去異常有美感。

白雪:“我們在一起好像很久了。”

肖張:“是呀,吃了好多的苦呢。我們在深夜泥濘裡相逢,生長在了風和日麗裡,看見了桃花在春風中明豔美麗,搖曳多姿,還算幸福。可不知道為什麼,反倒不如咱們兩個在一起淒風苦雨時安心。”

白雪聽他這麼一說,沉默了半天。

肖張突然一笑:“緊張、淒苦、抱恨而彆、彼此相思的情景讓人記憶猶新,但我還是願意和你在和風日麗裡生活,我可舍不得你受苦。”

白雪一扭頭:“行了行了,今日的情話已經超標了,你的心意我也感受到了,我也明白你想說什麼。”

肖張:“我想說什麼?”

白雪:“我愛你。你說的每一句話,字字句句其實都是在重複著這三個字。”

肖張的手搭在她的後頸上,探到她的唇邊,輕輕的親吻著,外麵的雨在輕輕的吹著,像是敲打在了人的心上,在生活的困苦當中開出了一朵花。

你我都清楚,生活不可能是真刀真槍,乾淨利落,生活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糾糾纏纏,沒辦法快刀斬亂麻的麻煩。這些麻煩會磨著人的心智性情,將人弄得煩躁無比。

所以每當到這個時候,情人的擁吻就是最好的解,藥可以化解一切的煩躁。

“多親一親我吧,你的吻太美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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