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5 鹽商案(2 / 2)

沈夫人握住她的手:“你放心,等你哥哥解決了鹽政的問題,滿京城的好男兒兒都任你挑,嫂子一定幫你挑個最好的。”

沈豔豔不想談這個,將話題岔開:“鹽政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
簾子一掀開,沈南槿走了進來,滿臉疲憊:“前任鹽政普福以及趙之璧曾奏請預先支取第二年的鹽引,單是先帝時,元鼎三十二年就預提了二十萬引。當時戶部規定,正常鹽稅每引僅為一兩左右。不過預提來的鹽,鹽商每引要交三兩的稅,這三兩包括正常的鹽稅和預提的利息即餘息銀。這樣算來,鹽政應該向戶部上交六十萬兩銀稅,但他隻交了二十萬兩,剩下的三十餘萬兩銀子到哪去了?這還僅僅是一年。”

他已經好幾日沒回家,一回來沒見著娘子就來了妹妹這,正好將姑嫂二人堵在屋裡,順便回答了一下沈豔豔的問題。

沈夫人上前解開了丈夫的披風:“這是忙完了?”

“沒有,陛下命內閣大臣檢查戶部檔案,結果發現,戶部並沒有兩淮鹽政預提鹽引的備案,也沒有收到銀稅的記錄,我將證據提供上,陛下下令將江南鹽政和鹽商勾結侵吞銀兩一案徹查到底。”沈南槿在五陵的時候,忙的就是這一茬,兩個人幾經生死,抓住了幾個關鍵人物,提審涉案人員,江南鹽商巨鱷黃源德、江春,前鹽政高恒、普福,前鹽運使盧見曾等悉數在列。然而這已經是他們能找到的極限,目前浮出表麵的就隻有這些人。

他的審訊並不順利,那些鹽商把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,不肯攀咬任何官員。涉案官員以各種理由推阻調查,這些人身後是複雜的關係網,他甚至不能輕易動刑,那些鹽商在受審時也竭力為鹽官開脫。

陛下大怒,連追八道諭旨要求徹查此案,但鹽商和鹽官儼然鐵板一塊,案件僵持。

甭說涉案人員,就連審案人員都不敢深查,不敢保證自個沒有一絲一毫的牽連進去。

在這種情況下,莫雲淵在禦書房裡摔了好幾道折子。

月牙撿了起來放在了桌案上,大總管見狀,連忙招呼著小太監們退出去,把空間留給帝後。

月牙說:“你又不是小孩子,生氣摔什麼東西?”

莫雲淵:“你是不是凶臘月習慣了,還凶上朕了。”

月牙立刻放柔的聲音:“我什麼時候凶過陛下,隻是打趣,少見有你這麼生氣的時候。”

莫雲淵:“如何能不生氣,這幫人簡直聯合在一起,把朕當傻子耍。”

月牙道:“未必如此,隻怕他們戰戰兢兢的。先帝在世時,的確好糊弄,陛下登基後各種清算,和這件事情沾邊的害怕,和這件事情不沾邊的怕沾邊。”

莫雲淵平日裡總板著一張臉,早朝上不見寬和,臣子們私下議論,總說這位君王經曆苦楚,內心黑暗,睚眥必較,不是位寬和的君主。

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外界對自個的評價,隻是不在乎而已。

月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輕輕的揉捏著:“上位者動一動眉毛,底下的人都要猜一猜是不是要震怒,有些人死扛著是怕事情鬨大,陛下能夠給予一兩個寬和的說法,他們肯定會棄暗投明。”

莫雲淵:“朕心裡有數,不要你指手畫腳。”

月牙知道他有氣兒,不是衝著自個兒,很寬宏大量的微微一笑,不跟他計較。

過了好一會兒,莫雲淵才說:“肖張傷的好重,白雪傷的好重,朕不可能放過他們。”

暗報傳回來的消息,那兩人幾乎是脫了一層皮,九死一生,現在都還沒脫離危險。

“肖張白雪的仇,肖大元帥肯定會報,陛下穩住大局,才不叫他們的傷白傷。陛下也不用以德報怨,那幫人該死,隻要禍不及家人,他們應該很清楚,這已經是極大的寬裕了。”

莫雲淵深吸一口氣,到底是把月牙的話聽了進去,接下來下召一封,表示涉案人員如果不吐露實情,繼續執迷不悟,一旦查實將處重罪。同時又表達,君臣一場是有感情的,隻要迷途知返,無論多大的罪責都不連累家人。

就這麼恩威並施下,江南鹽商的身份由被調查人轉換成重要證人。在鹽商的幫助下,朝廷掌握了鹽政官員的貪汙實據,人證物證俱在,

這年冬,曆時數月的江南鹽引案基本查清。

從鹽商到地方鹽官再到中央大員,可以數出名字的就達四十餘人。還有隱匿下去沒有被叫出名字的,人數不可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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