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1 最後的嫌疑人(2 / 2)

那女子風韻猶存,看得出年輕時候定然貌美,一雙柳葉眉,含情眼,自矜花貌好,偏喜淡妝宜,素淨中又透著一絲嫵媚,來自那掐腰的衣著,短一截的衣襯露著手臂。

將茶奉上,她垂著首:“才捧上茶,還請諸位恕怠慢之罪。”

肖張饒有興致地看向她,明知故問:“這位是?”

女子欠了欠身:“賤妾姓吳,閨名喚作良花,是趙郎君身邊的侍妾。”

肖張道:“紅袖死的那天晚上,姐姐也在,該問一問。”

趙啟羅道: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

主簿擦了下額頭上的汗,乾笑道:“就是了解一下當天的情況而已。”

趙啟羅有些不滿:“是覺得我會說謊,所以還要叫我身邊人核對一下嗎?那用不用我避一避。”

肖張含笑:“不用了,兩位要是要串供的話,早就串完了。”

主簿伸腿踢了肖張一腳,肖張翹起二郎腿躲避。

連空氣都凝固一瞬,肖張地侃侃而談又打破:“兩位也不必給我施壓,我就是例行公事的詢問,齊郎君那裡已經問完了,該記的筆錄全都記下,怎麼兩位這裡就問不得?”

“問得,隻是衙門已經問了一遍。”趙啟羅說。

“很巧,齊郎君那裡也是我問的第二遍。據他所說,當天晚上他喝醉了,是趙郎君將他攙扶下了二樓,一直將他送上馬車。因為齊郎君當天晚上喝醉,還拉著趙郎君喋喋不休地說了好久,這一點,他府邸裡的車夫可以證明。”肖張單刀直入:“所以那天晚上,是您的侍妾吳氏單獨和紅袖相處很久。”

趙啟羅:“那天晚上,我是要一起送兩人離開的,但是紅袖說,有四個龜公抬著轎子送她來,眼下正在底樓喝酒,不用我送自個兒走。我隻得先送醉酒的齊郎君離開,我的侍妾在室內等候,這難道也有錯?”

肖張:“當然沒錯,但不可否認,還是呆了很久。”

主簿有些著急:“你到底想說什麼呀?千萬彆瞎說,我覺得事情很合理,沒什麼矛盾點。”

吳良花歎了口氣:“當天晚上確實有不對勁兒的地方。”

眾人騎刷刷地看她,她掏出帕子,擦了擦眼淚:“紅袖姑娘心情很差,齊郎君幾次動手動腳都被她躲了過去,在送走了齊郎君後,我提議讓龜奴送她離開,但她卻激烈反抗,甚至還喝了幾杯酒,倒在榻上哭了起來,說什麼,若心上人得知她還在旁人跟前賣笑承歡,可還會要她?我追問她怎麼,她一臉傷情卻不肯說,抹著眼淚離開。臨走的時候還掉了一封信,我捏著信封出去找她,卻沒找著,撞到了夫君就先回家了。真沒想到……沒想到她在路上遇到了歹人,命喪黃泉,早知道我說什麼都要將她找到。”

吳良花說的泣不成聲,臉上全是內疚。

主簿將這封信展開來看,隻見上麵是紅袖的親筆絕筆信。

主簿迅速掃完整封信,幾乎抑製不住高興:“這上麵說,她有了情人,想要贖身,但是老鴇不肯,寧可逼死她,所以乾脆自殺。是老鴇殺的人,一定是老鴇錯不了,因為紅袖要質疑離開,死都不肯留下,老鴇乾脆將人殺死。紅袖知道自個兒逃不過老鴇的毒手,乾脆放棄掙紮,幽怨赴死,真是個可憐人呀。”

肖張身子一僵,臉像出現了遺憾的神情:“裡麵是不是說,自個兒有二百兩的積蓄,請老鴇轉交給情郎,但又沒具體寫情郎是誰。”

主簿震驚:“你怎麼知道?”

肖張的神情有些諷刺:“這封信是我念著她寫下來的,她之前鬨絕食,我跟她說這樣嚇不到老鴇,不如假死脫身,留下二百兩當誘餌,老鴇肯定不願意把錢便宜彆人,會偷偷留下,又覺得賺的少,晦氣,說不定棺材都不給你準備一副,拿個鋪蓋一卷就把你扔了出去。”

紅袖就是聽信了肖張的話,寫下了這封信,心情好轉開始吃飯,上街見人,見到了很多人。

肖張不知道紅袖的死和這封信有沒有關係,他的語氣稍微沉重:“所以說,紅袖沒有自殺的打算,她久經歡場,也斷然不會被人調戲兩下就要喝酒痛哭,深夜孤身一人上黑漆漆街道。”

換句話說,吳良花說的那樣動情,信誓旦旦,都不過是在一封信的基礎上添油加醋,胡言亂語而已。

她的證詞有問題,她這個人有問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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