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已也為了所有人著想了,唯獨沒有為自已著想,為死去的花兒著想。
但他想,就這麼守著天下人的幸福,也挺好的。
起碼下去之後,可以給花兒一個交代了。
而就在所有人都在勸嚴正,要為了大局著想的時候。
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:
“不用多想,殺就完了。”
嚴正愣住了,再一抬頭,看到了那個狐狸眼的謀士。
謀士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壞笑,十分淡定的說道:
“誰說大局和你的仇怨,不能同時考量的?”
“你隻管殺就可,大局交給我。”
……
“嚴相!嚴相!”
耳邊響起的聲音,讓嚴正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。
他錯愕的扭頭,發現床邊的人,是自已的義子嚴涼。
“怎麼了?”
嚴正詢問道。
“沒什麼。”
嚴涼回答道:
“今天照例為義父守夜,您不是常說最近做噩夢嗎?”
“但你剛剛,卻是出了點問題。”
“什麼問題?”
嚴正沉聲問道。
“您出了一頭大汗,臉色蒼白,身體也在不住的顫抖……嘴裡好像一直在念叨一個詞兒……”嚴涼思索道。
“什麼詞?”
“花兒……”嚴涼如夢初醒,便又問道:
“您是夢到義母了嗎?”
嚴正慘笑著搖了搖頭:
“今天不是噩夢,是一個走馬燈?”
“走馬燈?”嚴涼蹙眉。
“我夢到了自已的一生……從剛出生起,到和先皇揭竿起義,再到如今……我想,離我的大限不遠咯!”
嚴正說著,站起身來,僅僅穿著白色的襯衣,走到了窗前。
看著外麵皎潔的月色,沉重的夜色,還有滿地的新雪。
嚴涼聞言,嚇得當即跪在地上,道:
“義父莫要說笑!義父還正值壯年,吉人自有天相,不會有事情的!”
嚴正卻冷笑道:
“死有何懼?”
“這人間本就沒有多少我留戀之人,早點去陰間,倒是早點能和夢中人相見。”
嚴涼沉默了,低著頭,一言不發。
嚴正再度開口,打破了凝固住的氣氛:
“對了!讓你處理的事情怎麼樣了?”
嚴涼回答道:
“王家謝家孟家,皆是拔地而起,幾乎一個不留,全部斬殺!”
“其他大小世家,也殺了個七七八八!總之,今夜過後,天下再無名門。”
“好!”
嚴正的聲音忽然抬高。
他似乎難得有些高興。
但片刻後,又是沉重的歎息:
“但不得不說……我這般肆意殺戮,確實殺害了不少無辜之人……”
“但……政治之事,本就是你死我活。事情不做得乾乾淨淨,就沒法高枕無憂啊!”
“義父說得是!”嚴涼應承道。
“好了!準備準備!明天一早……我們要打一場硬仗了。”
嚴正又吩咐道。
“硬仗?”嚴涼仍舊詫異,似乎沒聽出義父是什麼意思。
嚴正依舊看著窗外,但目光逐漸變得凝重起來,似乎穿過了這層層的夜色,直至皇都郊外:
“是啊!是一場,決定意義的……硬仗!”
“這場戰鬥,將會左右整個大楚的未來。一切嘔心瀝血的籌謀,也全看明朝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