迸濺的碎片劃破了他的臉,一道血線那麼突兀的橫陳其上,血珠順著下顎骨處落了下來。
樓確的身體僵硬在了原地,眼尾餘光掃到了那分崩離析還沾著血的玉片,總覺得自己的下場也會和那玉片一樣。
“還請大人責罰。”
他並沒有因為明主的生氣而感到驚恐,反而內心深處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讓樓確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。
望著眼前那雙乾淨的沒有半點塵土的皂靴,樓確竟然希望對方蹬著這雙鞋履踩到自己臉上。
他無聲地笑了下。
樓風月也知道自己在外麵的風評,也從來不否認自己就是個變態瘋狗,他怎麼能不知道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下屬現在在想什麼。
他一腳踩在了樓確的肩胛處,然後漸漸用力,看著樓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,一種隱秘的快感充盈了他的內心。
“滾。”樓風月收回了動作,冷聲道:“你若是下回在自不量力,本座就把你做成骨笛。”
說完,無意中看到了樓確那張紅紅綠綠的臉,深深覺得他傷到了自己的眼。
整個人瞬間化作了萬千飛花消失在寂靜的夜晚裡。
樓確隻是低低應了一句,心底還有一種詭秘的興奮感,捂著被樓風月踩過的地方坐回了椅子上。
臉上的血跡與熾陽草的藥汁混合到了一起,斑駁雜亂,看起來非常狼狽。
他嘶了一聲,這才反應過來,催動妖力修複了臉上的傷口,生怕慢一步自己的臉就不會再如同往常一般好看了。
伸手在桌上摸索著熾陽草,樓確低頭一看,發現桌上早就空空如也。
“七月!”
他憤怒的聲音打破了院子裡的寂靜,頓時無數鳥獸飛散,一時間好不熱鬨。
第二日,天朗氣清,天邊雲朵卷著熱浪滾了過來。
江予紓和白憫也因此早早的就醒來了,敲了敲季知許的門得到一聲進來後,她們推門而入。
就看到阮元一如昨日一般安靜的睡在榻上,她們無奈的歎了口氣,然後就注意到大師兄不知道坐在鏡子前搗鼓什麼。
江予紓和白憫圍了過去,就看到季知許在為自己修眉。
大師兄愛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,她也並不意外。
隻見她拿起桌上擺著的修眉工具,不由得嘖嘖稱奇,大師兄這動手能力堪比現代美妝博主,她撓了撓頭疑惑道:“大師兄拿法術修一下不可以嗎?”
多省事啊。
季知許聽見她的話眼睛都瞪大了,驚奇道:“法術怎麼能做出我想要的樣子呢?”
他將雙手放到了江予紓麵前,骨節修長明晰,溫潤的像一塊白玉,季知許顯擺自己的手驕傲的說:“任何法術都比不上我的手。”
江予紓以前一直覺得雖然自己活得並不是那麼精致,但是倒也還算得上一枚正常的童鞋,現在看來和大師兄相比簡直就是糙到骨子裡了。
“大師兄你活得可是真精致啊。”江予紓由衷感慨。
誰料季知許聽了她的話,反而擺手笑道:“這就算精致了?”
“那你是沒見過師叔是如何做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