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敘取下了發帶,三千墨發儘數散在腦後,從肩頭滑落飄散在水裡,月光好似給他鍍上一層朦朧的白紗。
他的眉眼精致如畫,不同於當下流行的淡然之美,江敘的五官便如他這個人一樣,濃烈深刻,是一種很淩厲,很有攻擊性的美。
江敘又喜好紅衣,便更放大了這份淩厲的美。
但此刻他泡在水裡,表情乖順的模樣,又減少了這份攻擊性,使得他看起來很無害。
儘管很不恰當,沈逐風腦海中一瞬間便聯想到了‘仙女’二字。
“這是做什麼?”江敘伸手指了指堆起的木柴,問道,“今天不在山洞裡用膳,改深夜野餐了?”
沈逐風沒聽過野餐這個形容詞,但也能理解詞意,“算是吧。”
江敘笑了一聲:“你還挺有情調。”
沈逐風不置可否,點燃火折子,火光映照在他臉上,勾勒出優越的側臉線條。
眉眼俊朗,如小山一般挺拔的鼻梁,淡色的薄唇,再加上男人周身透出的淡然從容氣場,無一不抓人眼球。
江敘盯的肆無忌憚,沈逐風自然能察覺到。
岸邊高於水麵,江敘又是半個身子都趴在岸邊,沈逐風的視線稍微一偏就能將青年的優美的脊背線條收入眼中。
他曾在夢中親吻描摹,他知道手掌順著那線條摸下去的感覺有多美妙,觸感柔韌滑膩,隻令人愛不釋手。
隻一眼,沈逐風便控製不住思緒的蔓延,去聯想此刻若真的摸上去,是否會和夢中一樣,還是更甚之。
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,沈逐風咬了咬牙根,暗自唾棄自己,竟然被一個夢境影響到這種地步。
變得下流、無禮。
江敘此刻這般看他,全然沒有旁的心思,可他腦海中卻儘是這些下流到極致的東西。
江湖皆誇讚他為君子,此刻的他,隻愧對這兩個字。
若是讓江敘知道他的夢,知道他看向他的每一眼都在想什麼,恐怕就沒有心思在他眼前洗澡,甚至還會憤起和他打起來吧。
沈逐風垂眼自嘲一笑。
他究竟是個男人,即便對那些香豔之事沒有半點興趣,到底還是控製不住身體本能。
兒時曾有少林寺的大師想要讓他入寺帶發修行,現在看來當初幸好是沒去,否則他這般念頭,隻會給佛祖蒙羞。
六根也清淨不了啊。
“沈逐風,你怎麼回事?”
“嗯?”
沈逐風聽見江敘問話,下意識轉頭應聲,卻見江敘從趴著改為直起身子,半邊胸口都露在水麵上,頓時將他視線吸引過去,不受控製的,瞳孔驟然緊縮。
他也曾……
好像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在腦海中炸開了,衝擊力巨大。
沈逐風!你都在回想些什麼!
沈逐風收緊掌心,極力克製才沒有讓自己反應過度。
他自詡冷靜,卻在碰到江敘之後像個毛頭小子一般,所有的沉穩冷靜好像都喂了狗,不剩下半點。
前半生的清心寡欲也同樣一並喂了狗。
沈逐風從未想過自己有這般重欲的一天。
他是瘋了嗎?
“你是不是還不太舒服?感覺你今天很容易走神似的,說兩句話就神遊天外,還在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