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呦,李總嘴真甜呀,摸了蜜了。快讓我香一口。”
陳熹微聊著聊著就開始胡說八道了。
仗著天高皇帝遠,公然調戲起了李觀晏。
她現在不那麼懼怕和抵觸這個資本家了。
她能看到他堅如磐石的外表下一顆柔軟的心臟。
她感覺得到,他終於平視自己了。
李觀晏無奈地笑了笑:“陳熹微,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。”
陳熹微甩了甩頭發說:“還行吧。”
兩個人突然都沉默了,也沒有覺得尷尬。李觀晏那邊有人敲門進來了,聽音色應該是莫寒,在跟李觀晏確認今晚的行程安排。
陳熹微耐心地等待著,自己趴在桌子上,抄書練字。
過了一會兒,李觀晏在那邊問:“你在寫什麼?”
陳熹微頭也不抬回答:“剛抄完《論持久戰》,現在在抄《反本本主義》。”
都是主席的著作。
她以前沒機會看,現在要好好補上。
李觀晏盯著陳熹微專注的側臉,看她終於舍得放下筆才問:“你有沒有什麼家人?兄弟姐妹之類的。”
陳熹微自如地回答道:“有啊,我有個弟弟,還有個酒鬼父親。”
“不,我不是說陳七七。”李觀晏輕輕搖了搖頭說:“我是說你,陳熹微。”
陳熹微“啊”了一聲,看向李觀晏說:“我有兩個哥哥,一個姐姐。”
在陳七七的身體裡待久了,不由自主就帶入了這個身份。
她差點就忘了李觀晏是知道自己是穿越過來的這回事了。
李觀晏的目光突然放得很遠,他胳膊肘抻在桌麵上,雙手不斷摸索著掌麵。
“怎麼了嗎?”
“你的兄姐都叫什麼名字?”
“陳一、陳雙、陳紅紅。你問這個乾嘛?他們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。那個年代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一定……”
“他們的後代呢?”
陳熹微愣住了,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她穿越過來的時候,大哥的孩子,大的那個都會爬樹了,小的那個還牙牙學語。姐姐第一胎流產了,剛懷上第二胎。
說不定,她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,有的順利活到了現在?
“我不知道。”陳熹微搖了搖頭,“你問這個到底做什麼?”
李觀晏透過手機屏幕和陳熹微對視。
現在屏幕裡的那張臉,嬌俏可人我見猶憐,即使穿著最普通的t恤也難掩芳姿。
趙政委留在書裡的那幅畫,上頭的姑娘卻是端莊大氣的長相,乍一看不惹眼,但是卻十分耐看,是現代社會難有的樸素和古典的美。
兩個人除了眼神,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。
李觀晏把趙政委的畫拿了出來擺在了鏡頭前說:“這是你嗎?”
突然看到自己以前的臉,陳熹微覺得有點慎人:“哇去,你從哪兒弄來的?”
“老趙畫的。”
“唔······”提到趙政委,陳熹微的耳朵有些泛紅,她說:“你到底想說什麼呀?”
李觀晏決定不把事情搞得複雜,直截了當地說:“微微,其實送你離開的那天,我見到了那位先生。”
陳熹微的眉頭擰在了一起,她把臉湊近鏡頭:“什麼?”
“她長了一張和你……很像的臉。所以我在想,有沒有可能是你親屬的後代?或者……”
李觀晏心中的那個答案像是打開潘多拉的魔盒的鑰匙。
他看著陳熹微,猶豫著沒有開口。
畢竟,太過荒誕不經。
陳熹微的大腦短暫地空白了三秒。
她想起了山上的娘子廟,她想起了她回頭和雕像四目相對的瞬間。
她覺得自己的眼球“突突”地跳,太陽穴也突突地,全身的經脈像是要在身體裡爆開。
她嘴唇動了動,沒發出任何一個音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