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晚橙感覺自己一顆心開始慢悠悠地墜入無底黑洞,這種失重感讓她有了腦袋發輕的感覺。
“我說了,我不急的。”
“但是我急,複光更急,他沒那麼多時間。”
夏晚橙後背慢慢靠上沙發,看著倪雲白不言語了。許久,對於夏晚橙來說可能過去了一個世紀之久,倪雲白才緩緩開口。
“這事,要從你母親打算和薛明就離婚開始講起。在這之前,薛明就不知道從哪裡得知,你母親已經擬好了一份遺囑,準備把她名下的資產全數分給你們三姐妹。但那時夏棶身體健康,遺囑的事情暫且可以不提。”
“你接著說。”
“然後就是薛明就知道夏棶掌握了他背叛婚姻的證據……按照柏海婚姻法,一旦夏棶提起訴訟,薛明就就會淨身出戶,他一分錢都得不到。”
這和夏晚橙一直以來的猜想差不多,她點點頭,示意倪雲白繼續往下說。
“當時我給薛明就的建議,是讓他假裝和我分開,回去求得你母親的原諒,讓她不要離婚,然後再找機會轉移些財產到自己名下。”
倪雲白小心地看了看夏晚橙,語氣小心:“我知道我的行為很無恥,但那是我那時候能想到的最好辦法。”
見夏晚橙沒有異樣的反應,倪雲白才繼續說:“就我個人而言,從你母親準備和薛明就離婚,以及她車禍離世的這段時間裡,我幾乎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見夏晚橙獰笑,倪雲白著急補充:“你聽我繼續說!”
倪雲白喝了一口水,緩緩道來。
“你母親出車禍的那一天,薛明就從早到晚都和我在一起。我印象很深刻,中午的時候,他一直頻繁地看時間,在客廳裡焦灼地走動,我看他情況不對勁,問他緣由,他也不說。後來他打了個電話回家,知道夏棶開了車帶了夏午橘一起出門,當時就臉色蒼白地癱坐在地上。過了好久,才緩過氣來,念念叨叨說了句‘天意難違’。”
確實,當時隻差一點點,夏午橘就和夏棶一起命喪黃泉了。
“後來就是稽查局的人來通知,說夏棶車禍身亡,讓薛明就去認屍。我當時看薛明就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,就知道你母親的車禍不簡單。”
夏晚橙把眼淚憋回去,冷聲道:“你接著說。”
“但是後來稽查局調查下來,說你母親的車禍是疲勞駕駛導致,我就稍微放了一點心。”
夏晚橙冷笑,“你當時應該挺高興吧?”
“哪裡的話!”
倪雲白著急辯駁,“我都知道你母親擬定了遺囑要把資產全數給你們姐妹三。你母親一死,薛明就照樣一分錢拿不到,我有什麼可開心的。”
倪雲白委委屈屈地:“直到有一天薛明就喝得醉醺醺地跟我說,說他要繼承夏棶的全部遺產時,我還不相信。之後的事你也就知道了,他在你舅舅的幫助下偽造遺囑繼承了你母親的全部遺產。”
倪雲白的這一通敘述下來,好像和夏晚橙之前根據線索猜測到的信息差不多,並沒有沒什麼讓她感到詫異的地方。
她直說:“這不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。”
“你從我的話裡沒聽出什麼嗎?”倪雲白膽戰心驚地左右環視一圈,小聲說:“你不好奇薛明就為什麼知道你母親遺囑的內容,又為什麼能成功偽造遺囑嗎?”
這一瞬間,夏晚橙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。